军士们顿时呆住。偶有抬眼偷瞄他的,更多则是埋头不语。
过了半晌,终于有胆大的回道:“只晓得白统领是我们的上司,济王殿下是我们的主子,旁的一概不知!”
分明是艳阳天,分明昨日刚解了毒,陆子溶却突然感到从脚底升起一股凉意,攀上全身,冻得他控制不住地发抖。
朝廷拱卫京城的禁卫军,居然当众承认自己只认济王,不认皇帝了!
他一阵目眩,向后跌了半步,旁边那喊话的将官赶忙扶住他。看清此人的脸时,他抖得更厉害了。
——是温以竹。
“为什么……”
他微微仰头,喃喃念着,似是在问对方,更似是在问苍天。
傅阶走上前来,笑道:“陆公子可别误会,温百户是觉得在禁卫军更能成就功名,所以主动投靠的。你说是吧,温百户?”
“正如殿下所说。”温以竹应付完了傅阶的问话,又悄悄贴近陆子溶耳边,恨恨道:“堂主,我舍不得杀你,可我能杀了你的心上人。”
“什么?”陆子溶蹙眉。尚未问清楚,对方却放开他走掉了。
他只能对着傅阶,沉声问:“这便是殿下想让我看的?”
傅阶轻佻地勾唇,“将近正午了,正厅备下了酒菜,陆公子可别跟本王客气。”
陆子溶知道对方有话要说,随他去了正厅。酒菜是现成的,估计从他一到营地便开始准备了,其规格较陆子溶在东宫用过的还丰盛不少。
摆在他面前的是一道炖鱼,他用筷子夹起一片,却不往嘴边放,“这是济地的白江鱼吧。济王殿下数年不前往封地,竟能受用封地的物产?”
傅阶爽朗一笑,“正是因为不去封地,才能受用天下物产。明白么?”
陆子溶不着痕迹地将鱼肉泡在菜汤里,没让任何一样东西入口,“莫非殿下打算长住京中?即便如今陛下不会干涉,他日太子殿下掌权,也不会干涉么?”
“哈哈哈……”傅阶忽然仰头大笑,笑了好一会儿,几乎喘不过气才停下,“他日太子掌权?陆子溶,你是不是想问——”
“即便有再多兵力,又如何进得去禁宫呢?”
深秋的正午,仍有一丝一缕残存的温暖,从窗子里钻进来,抓住满桌饭菜仅剩的热度,一同消散在大敞的正门之外。
侍从早被支了出去,满室空空荡荡。
陆子溶未曾料到,此人承认自己要造反,居然如此干脆爽快。
禁宫城门尤为牢固,即便傅阶以禁卫军的兵力强攻,也并非一朝一夕的功夫;加上宫廷护卫可以从内抵抗,不待城破,援军便先到了。
但傅阶一路将他引来-->>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