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陵疼得面部抽搐不已,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来啊,陆子溶,让我看看你有多恨我!”
“翻面。”陆子溶望向墙角的刑架。
奄奄一息傅陵被拖起来绑在刑架上,打正面用的是鞭子,随着「啪啪」声,一道道伤痕叠在身前。他肌肤上有尚未完全消退的旧伤,斑驳累累——
都是他为同一个的信念镌刻下的功勋。
之后刑具换成带了倒刺的棍子,勾住皮肤挑破,捅出一个个血窟窿。鲜血顺着身体淌下,片刻之后,那原本健美的身躯已不堪入目。
傅陵脸色惨白,虚汗出了几茬,连呼吸都失去力气。可他眼眸中仍旧写满坚定,直直望着对面座上的身影。
一名堂众将棍子抽打在傅陵胸口,见那里有一片伤处,便检查一二,禀报道:“堂主,此人胸口有烫伤,似是烫掉刺青的墨迹时留下的。”
陆子溶状似随口道:“牢房里有黥刑,那便再给他刺一个字。通常都刺些什么?”
堂众里有个原先在凉州的牢房干过,答道:“倒也没有定法,无非是什么「囚」啊「奴」啊之类的。”
陆子溶垂下眸子,长睫盖住眼底波澜,许久方道:“那便刺一个「贱」字吧。”
“奸诈的奸?”
“不,”陆子溶从齿缝里咬出,“下贱的贱。”
堂众们答应一声,寻来细刀和铁针,将一个「贱」字刺在了傅陵肩上。他们下手很重,刻入肌肤的墨色尤为扎眼。
——下贱的贱。
傅陵已没了羞耻的力气,他渐渐支撑不住,大有要昏倒的架势,一名堂众问:“堂主,不如泼点盐水,给他疼醒了吧?”
“再弄疼他,他便真的昏过去了。”陆子溶淡淡道,“泼酸水吧。”
酸水腐蚀肌肤,所致疼痛缓慢而深切,轻易不会造成昏迷,却让人陷在疼痛中挣脱不得。况且沾上酸水的皮肤溃烂,样貌可怖。
用在傅陵这种容貌出众的年轻人身上,再好不过。
堂众们得令,动手准备酸水去了。陆子溶没看一眼刑架上那遍体鳞伤的人,径自出了牢房。
来到外头,他见海棠急匆匆跑来,把一摞信纸拍在他手里,道:“抓老郑时,顾三见他在藏什么东西,我让他翻遍了案下的抽屉,果然找到这个。”
陆子溶逐一展开信纸,眸光微漾。
这些信件来自燕州、中州、卞州等邻近几个州的总兵,表示已接到太子调令,即刻发兵前往京城。后头附有一张地图,其上圈出了比这还多的几个州,大约是因为距离更远,尚未收到回信。
短短数日便与如此多的州取得联系,恐怕在陆子溶留下齐务司令牌后,傅陵立即做出了这个决定。
教了十几年的学生,谋算没学会多少,果决一事上倒是胜过了他的先生。陆子溶如是想。
“嘱咐把守东宫各门的堂众,让他们盯着周围,如有信使立刻截了。”陆子溶吩咐。
他将大部分手下留在了东宫,只带几人随行,返回皇宫。
既然傅陵调了兵,那他便有不少事要做,如今已用了最后一颗「二十一」,争来的这些时日不知够不够。这样下去,或许甚至不能如前世那般平静地离世,而是死无葬身之地。
可若就此放弃,他就不是陆子溶了。
此时已是后半夜,回到皇宫,他先询问了傅阶在做什么。得知对方在乾元宫正殿尚未就寝,陆子溶便前去复命。
走到乾元宫门-->>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