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绪在这方面行动力超强,产生这个念头的同时,她已经在心底筛选起东京都内可以看到夜景的高级酒店。
“迟早要告诉他们的,你想好怎么说了吗?”冲矢昴却问。
“还没,我根本不知道爸爸会是什么反应……”千绪在此之前没谈过恋爱,也就无从推断工藤优作的反应,但看毛利小五郎对工藤新一的态度,大概也能猜到那个画面。
而且工藤新一和毛利兰在大人们的眼皮子底下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感情水到渠成,每一点变化都有迹可循,他们会在一起,对毛利大叔来说并不算特别意外。
……没看他从新一小学时期就开始防范他了吗?
到两人高中时代,工藤新一在毛利大叔那里已经晋升为了“很可能拐走女儿的臭小子”,每回他和小兰单独出去,大叔的表情都难看得要死。
到千绪这里,这个男友就像从天上掉下来的。贝尔摩德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以家长角度在审视赤井秀一,职业危险,年龄差,和千绪相比过于复杂的背景,外国国籍——意味着以后很可能要长居国外,样样都足以让一个疼爱女儿的父亲心梗。
这些也是千绪难以对优作开口的原因。
她已经认定了赤井秀一,怕让爸爸难过,又想要保护男友,所以该如何开口,怎么措辞,这些都要在心底反复演练,这个问题也就被她一拖再拖。千绪本能地想要回避谈论它。
“话说,你非要在这种时候聊这个问题吗?”她回过神,不敢置信地问。
冲矢昴已经看见她眼底一闪而过的迟疑和苦恼,心下了然。
千绪还在气呼呼地指责他,“亏我还穿了新的……我今天晚上明明是来找你……”
她的嘴被堵住了。
他吻得她快要无法呼吸,只能更紧地搂住他的脖子,在黑暗中发出溺水的人微弱的喘息,布料摩擦的声音,一点点水声,还有难耐的、细弱的乞求。
“不行。”冲矢昴的嗓音发哑,扣住千绪向下伸向皮带扣的手,“你知道自己会闹出多大动静。”
他在最后一步前停下,千绪气得想咬人,但面前的人穿得整整齐齐,她甚至无处下口,只能狠狠地在他嘴唇上咬了一口。
齿尖陷下,到底还是收敛了力道。她尝到自己刚刚涂上的润唇膏的味道,觉得心底有团火无处发泄,“那你先把手拿出来……你明明也想。”
同住一个屋檐下,却整整两周毫无亲密接触,对热恋期的情侣来说简直难以想象。
千绪的声音都变了。
她听见冲矢昴在她耳边低声叹息,像有电流顺着脊柱向下,浑身都在战栗。
他扶住她的腿,“不要出声。”
他的指甲修剪得干净,指尖有粗糙的枪茧,那是始终身处象牙塔里的冲矢昴身上又一处不属于他的部分。千绪颤抖着,抬高自己,在他那件黑色高领衫的肩头留下一圈牙印,洇湿布料,然后又不受控地仰起脸,短暂地抽气,在发出声音之前被他用右手托住后脑,强势地吻上,将即将冲出口的声音全部咽回去。
结束时千绪的大月退肌肉僵硬得像要抽筋,无力地抵上他的肩膀,被冲矢昴安抚地抚着后背,帮她放松。
千绪的睫毛都被泪水打湿,缓过来一些之后去亲他,语气黏黏糊糊的,说她也可以帮忙。
“不用……”千绪那件穿给父母看的乖宝宝睡衣领口不知何时敞开了,冲矢昴低头就能看见她特意穿来和他炫耀的那件胸衣。太阳穴跳了两下,他收回视线,嗓音微哑,克制着,“我不想被你父母发现半夜带他们的女儿出去开房。”
千绪吐了下舌头,理解地让开,还在用气音说话,“我们这样好像在偷晴。”说完她低头,发现他的西装裤被她弄脏了。
“大半夜穿得这么整齐做什么?”千绪盯着那一片,心虚地问,“不换睡衣吗?”
冲矢昴撇过脸,下颌线紧绷,他叹气,“是该换了。”
千绪不明所以。
直到五分钟后,她听见房门被敲响,整个人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弹起来。
“赤井先生,可以去书房谈谈吗?”优作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千绪裹在被子里,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