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音色沁凉。
杜文镜刚要破口大骂,蓦地对上那双冰冷无情透着杀意的眸子,仅剩的那点理智开始发挥作用,想明白为何挨打后,更是两股战战,不敢抬头。
杨念轻呵一声:“陛下要我教导京中好儿郎,派了孙二公子、王小公子,还有六公子前来长乐村,忽然有一天,手下人来寻我,说出事了。我道何事?原来是杜六公子□□熏心,盯着未出阁的小娘子耍流氓……”
她字正腔圆,能让所有人听清那段始末。
无大将军从头讲起,人们还以为杜文镜当真受了委屈,去到穷乡僻壤遭恶徒殴打。毕竟那顿打,打得不轻,这会杜文镜脸上还有受伤的痕迹。
“举止不端,对陛下的差遣不满,连夜奔逃,连个招呼也不打,害得本将军一宿没睡好,担心六公子路上有个好歹,早早派了亲信一路护送。”
她失望透顶:“竟不想六公子归京第一件事,便是状告我妻妻二人。”
她言辞凿凿,声势太强,杜文镜吓得嘴唇发颤。
杜霰初听儿子挨打的实情,登时又气又恨,气儿子惹是生非,恨杨念为何不骑驴下坡,偏要和他们杜家作对!
“杜文镜,本将军问你,你不该挨打吗?”
杜文镜惊呼一声,咳得瘫倒在地。
一股骚味儿飘来。
竟是吓尿了。
“……”
杨念狠狠一皱眉,嫌弃地挽着乐玖的手倒退两步:“打你的人还是打轻了,换了本将军来,定要用军法治你!”
众所周知,杨大将军治军严谨,眼里不容沙子。
杜侍郎没法再厚着脸皮留在这,拱拱手,扯着丢人的逆子离开。
经此一事,杜文镜的真面目传得广为人知。杜家上代人急攒的好名声也几乎被消磨殆尽。
外间发生的事,不到午后,就传到杜纤月耳里。
杜侧妃哭倒在太子怀里,不住用帕子抹泪:“殿下,殿下,以后文镜可怎么活啊!”
当众被大将军吓尿,又因为□□熏心挨打,挨了打不顾圣意跑回京,恩将仇报,倒打一耙。
可以说,杜文镜的名声彻底烂了。京都好多人都在看他笑话。也不知是谁一张嘴那么损,称呼杜六公子为“尿裤子王”,王是王八的王,缩进杜家闭门不出。
“纤月,纤月你莫要再哭了……”
太子一脸心疼地替她拭泪:“大将军此举,确实有些得理不让人了。”
“可不就是?”杜纤月哭得梨花带雨:“文镜在将军府门外负荆请罪跪了一个时辰,还不够诚心?陛下不喜杜家与大将军相争,杜家让了,大将军却不肯饶人……她眼里还有殿下吗?文镜再怎么说,也是……”
也是殿下的小舅子。
只她位份是侧妃,不好名正言顺地说完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