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啊!”
几辆车渐渐映入眼帘,苏梧桐面露狂喜,看着那几辆车停在他旁边,随即几个扛着摄像机、拿着话筒的记者从车里钻了出来。
苏梧桐面色一僵,眨眼间就被一群记者围得水泄不通。
一名记者的话筒几乎怼到苏梧桐嘴里,他们对苏梧桐的狼狈和伤势毫不关心,只是连珠炮弹般扔出一个又一个问题。
“梧桐树下,你是醉驾出车祸了吗?”
“听说你经常醉驾飙车,对吗?”
“你是买通了这条路的监控吗?”
“你这么做你的粉丝知道吗?”
一个又一个尖锐的问题刺入苏梧桐耳中,记者手中的长枪短炮怼到他面前,快门声不绝于耳,闪光灯一下接着一下闪着他的眼睛,让他心中的暴躁和愤怒攀升到了顶点。
苏梧桐挥手打开一名记者递到面前的话筒,又扯过另一个话筒扔向人群,在记者们的惊呼声中不顾形象地破口大骂:
“滚啊!滚开啊!没看见我受伤了吗?给我叫救护车!救护车!”
“我没酒驾,有人要杀我!有人要害我!”
“你们瞎了吗?看不见有人要害我吗?”
“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跟我说话?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是苏家唯一的儿子!我是苏家的继承人!”
“我老子是苏建业!你给我等着!不许拍!都给我关上!删了!删了!”
他双手胡乱挥舞着,一边动一边疼得龇牙咧嘴,面色狰狞地看着那些记者,浑身丑态。
记者们非但没有停下,反而更快地按下快门。
突然,记者里的一人捏住鼻子,大声叫道:
“好臭!骚哄哄的,什么味?”
紧接着又有记者捏住鼻子惊呼,他们彼此对视,又一起看向苏梧桐。
话筒再次怼到苏梧桐面前,摄像机记录下苏梧桐的每一个丑态,画面里放大了苏梧桐的裤子。
有记者问:
“苏梧桐,你是尿裤子了吗?”
“是吓尿的吗?”
苏梧桐被闪光灯晃得双眼泛白,他头疼欲裂,眼瞳上翻即将再次晕厥。
这几年他当了网红,哪一次不是光鲜亮丽地出现在媒体面前,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这样的场面他根本没有遇到过,除了无能狂怒外,根本不知道怎么应对。
苏梧桐一连抽气,过度的愤怒和刺激让他的呼吸神经质般抽噎。
他眼前一片白光,突然觉得这场面似曾相识,就在两年前,只是当时的主角并不是他。
两年前,溪河县,小洋楼前。
同样聚集着这么多的媒体记者,他们高举着手里的长枪短炮,闪光灯几乎照亮了半边天空。
一个接着一个问题响在耳边,他跪在自己母亲的尸体前涕泗横流,博得了无数同情。
他一声接着一声地控诉:
“苏眠夏是杀人犯!苏眠夏杀了我妈妈!苏眠夏虐杀了妈妈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