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刚过不久,寒风陡峭,阳宁府城内的江河基本都还结着冰,水路难行,一行人只能走陆路远行。路上尽量缩短了行程,但还是花费十天才离开阳宁府的范围内。
朝廷没有将起义军放在眼中,但和阳宁府接壤的府城必定注意这个被叛军占领的“邻居”,所以他们为了避免引发麻烦,先找了处隐秘的地点乔装好身份,在进入临府后,早就等着神医治病的豪商第一时间找上门来。
病人病重无法远行,还需要请他们再赶路一程,剩下的路程走水路即可。
闻峥乘坐着马车来到渡口,就看见即将登上的船只上被刻的纹路。
本朝豪商均会在自家的产业上打上特有的标识,算是一种身份的象征,眼前的纹路格外眼熟,再侧耳一听,这豪商正是姓沈。
那位曾被他救过性命又为闻氏族人提供消息的沈家富沈公子,正是此家的少爷。
疫病爆发时沈公子躲在城外没有染病,还不容易等疫病平息回到家里后,父亲却得了重病,难以再用心打理家中的产业,沈公子倒是展露出了极佳的从商天分,不仅成功接管了家业,还胆大包天得和起义军坐起了生意,还借此让沈家的生意又好上几分。
可惜,他父亲的重病却没有半分起色,现在完全是用药吊着性命。
沈家派来的人先见过孟均,紧接着就来拜见闻峥这位神医,不管心里是如何着想,表面功夫做到了十分。
闻峥站在船头远眺,沈家派来的船只是用来运送货物的大型货船,在这艘货船前后都排着不同来源的船只,多是豪商所有的货船。
等了近半个时辰,最前面的船只开始行驶,后面的船只紧紧跟上。水路大大减少了花费的时间,船上的生活并不枯燥,光看着前后来往的船只,分析他们所属的豪商以及依靠的势力,就足够有趣到忽略时间流逝。
乘坐着沈家的船只逐渐靠近平昌府的府城,等快进入渡口时前方的船只不知为何停下,挡住进入渡口的道路。
沈家的管事正打算派遣人去向前面的船只打听情况,就听见数声锣鼓声响,前方的船只逐个在水面上让出一条宽阔的道路,沈家管事的脸色也变得紧张严肃起来,指挥着人员将沈家的船也给挪开。
船上的人在最初的慌乱过后变得有条不紊,闻峥和孟均等人是被请过来的客人,只站在船上不会阻碍到他人的位置,看看是什么情况能闹出如此大的动静。
众多商船挪好约一炷香后,几艘大船在大家的眼前行驶而去,速度不急不缓,倒是让闻峥看清楚了这些船的所有细节。能让商船让路的只有官船,但这些船不仅仅是官船,看上面的仪仗、船身甚至包括船帆上的花纹,都说明这些船的拥有者是本朝皇室。
前面的官船走远后,后面还跟着一排商船一起离开,其中也包括沈家的商船。
这个时候,想要进入渡口的船只才敢继续向前。
船上的管事松了一口气,看客人们的目光投在正在离开渡口的商船上面,一边让人将茶水点心端上来,一边请他们回船舱里坐着小声解惑。
“再过两月就是当今陛下的千秋寿诞。”说这话的时间,沈家派来的管事伸手朝着北边行了一礼,以示尊重,才继续说道,“今日便是因为顺义王提前前往都城给陛下祝寿,才出动官船。有官船在前自然不必再怕水中盗匪,所以各家商户便借着王爷的威势前往都城。”
这陛下过寿还过的是整寿,今年都城内一定会大肆庆祝,正是商人赚取利益的大好时机,这一艘艘商船上面都是将要运送至都城售卖的货物。
介绍完这些船只的情况,沈家管事见他们还颇有兴致,又将顺义王以及平昌府内的情况又大致说了些,真论起来,谁能比他们这些在府城里做生意的商户了解得更清楚呢。
话说的一多,管事就不小心提起来去年瘟疫横行的时候,连忙止住话语,看了看四周,确定他们在封闭的船舱中后,才更加小声得说起来。
原来去岁顺义王府的世子离开都城游玩,却在阳宁府遭遇了水灾,虽然提前得到消息及时撤离了,但水灾诱发出了瘟疫,这回顺义王府世子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偏偏平昌府也跟着倒霉,就因为顺义府世子逃到平昌府后被确诊得了疫病,没等到良药出世便在平昌府中丢了性命。
听到这,闻峥和孟均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但其他人却透露出了些许不满,他们可都知道研究出药方的人究竟是谁,自然会对冒领之人心有不满,但还知道现在在哪里,很快就掩饰住了。
幸好管事说这些消息的时候有些紧张,没注意到这些细节。
“要不是我们平昌府上报了治-->>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