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羡鱼随手拿起一柄剑,将剑刃推出剑鞘三寸,剑光流转,清亮的剑刃映出她的眉眼。那宝剑止不住地嗡鸣,似在与她对话,急不可耐地想要与她结下契约。
然而花羡鱼只看一眼,就把剑插回剑鞘里。
她在兵器架前巡逻一周,未能选出合心意的剑,着实因她打心底里觉得,比起剑,还是刀更具亲切感。
“我想用刀。”花羡鱼说。
“君上说,不行。”春生拒绝。
“我不喜欢剑。”
“君上说,剑更适合你。如若不肯挑选,就关在剑室,与剑为伴,什么时候挑出,什么时候放出。”
这是威胁。花羡鱼气呼呼。刚被关了五天,花羡鱼才不想再次被禁足,她胡乱抽出一把剑:“就这个好了。”
春生瞥了一眼,没说话。
花羡鱼低眉看了眼手里的剑。这剑来头不小,带出去,就连善恶双剑都要给它当小弟,因为它的名字就叫天下第一剑。
花羡鱼抱着剑,跟春生一起走出剑室,没走几步,衣摆被扯了一下,险些栽了出去。
春生回头看她。
“有人扯我衣服。”
“胡说,这里就你我二人,哪有别人。”春生只觉得她不可理喻。
花羡鱼回头,眯着眼睛,目光巡睃:“找到了,就是你。”
她从角落里拎起个巴掌大的小鼎。鼎身上灰扑扑的,被人丢在地上,许久没有打理,花羡鱼用力吹了几口气,才吹出它本来的面目。
春生呢喃:“奇怪,这里怎么有个鼎。”
“这个鼎与我有缘,我可以带走吗?”
“待我请示君上。”春生拿出玉简,给风临渊发了道讯息,将情况说明,玉简内很快传来风临渊的声音,“可以。”
花羡鱼捧着鼎,比抱着宝剑开心。待二人从藏宝阁内出来,天色已经黑透。
春生给花羡鱼一枚玉简:“无垢峰上有藏书阁,是君上的私人书库,你闲得发慌,可以去看书。还有,亥时要熄灯,不得夜行。”
前几日禁足,春生就没管这么多了,算是给她一段适应期。从现在开始,花羡鱼是无垢峰的一份子,所有规矩,当照着无垢峰的来。
“一定要熄灯吗?”花羡鱼问。
春生点点头,又说:“玉隐池的池水,引的是灵泉,可用来沐浴,洗涤尘息。但记住一点,每日戌时至亥时,是仙君的沐浴时间,不许占用。”
玉隐池是风临渊的专用浴池,从不许任何人踏入,不知道这个臭小子哪来的福气,凡事总得仙君偏爱三分,连列为禁地的玉隐池,都允许她使用。
花羡鱼眉梢微动,肚子里霎时冒出个坏主意。她故作乖巧地说:“我保证记住,每个字,记得清清楚楚,倒背如流。”
春生不做他想,放任她离去。
戌时一到,躺在床上的花羡鱼睁开眼睛,套上衣服,穿好鞋子,悄悄溜出了门。
戌时到亥时,风临渊要沐浴。花羡鱼从春生的话里提炼出这个有用的信息,乐不可支。
真是天助我也。
她还愁着,怎么把契书从风临渊那里偷回来。
她与风临渊签订的契书,一式两份,用的是仙门的心魔誓约,违背誓约,就会遭到反噬。想要毁约,光撕掉自己这一份是没用的,她必须拿到风临渊手上的那一份,一起撕掉,这份契书才会彻底失效。
风临渊沐浴,总不会把契书带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