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男愤怒的嘶吼让徐峰好几秒都回不过神来。
那种直接在脑海中回荡的、接近癫狂的怒意,包括对方奇特的能力在他脑中形成的震荡感,叫徐峰止不住地感到头晕目眩,太阳穴隐隐作痛。
……也不知道那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小白脸究竟曾经对这人做过什么,两人之间又结下了什么仇怨,才会让他这样憎恨着对方。
不过,那也不是徐峰需要考虑的事。
杀死一个没什么能力的小白脸,这对现在的他来说并不难,关键是这个旅馆的老板很棘手。
徐峰的身形僵了一下,忍不住跟鼠男再次确认:“您确定?可是,可是那个罗老板——您不是跟我说,最好不要得罪……”
“我管他去死!”鼠男总算勉强从刚才声嘶力竭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他嗓音沙哑,两只粉色的鼠爪捧起桌边的水杯,低垂下脸,有些费力地喝了一口。
因为他那对长牙,鼠男喝水时总容易从嘴角边漏出多余的液体,因此他的胸口前还专门垫了一个口水垫。
他的声音很快变回了原来冷漠的腔调,但依旧能从中品味出些许不曾淡化过的咬牙切齿。
他将这种怒气都转移到了徐峰身上:“你是废物吗?还是烂泥扶不上墙那种!什么都要我来想,我找你来做什么?不是还派了那么多人跟着你吗?”
“自己想办法把他拖出来抓走!”
徐峰咬牙忍耐着他的辱骂:“……是!”
二人之间的联系切断了。
鼠男气喘吁吁地将手中的水杯放回桌面,两秒后,脱力般地从椅子上滑落下来,跌在地面,耳朵里也流出了血。
……还是太勉强了。
想要在短时间内一下提升能力覆盖范围,对他来说还是太勉强了。
如果不是太想探探那个人的底细,他又怎么会透支自己的体力……妈的!
鼠男泛着猩红颜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愤愤的凶光。
不过也好,起码,他已经抓到了对方的踪迹。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思及此处,鼠男又森然地笑了起来。
他忽然觉得饿了。
瘦弱的男人慢吞吞地站了起来,越过办公桌的后面,真的像是一个怀胎数月的孕夫,从下方托扶着自己已经很是形状饱满的夸张腹部,一点、一点地朝地上那具死尸身边走去。
然后,就像根本不在乎地上那滩快要凝固的血液一样,在一汪暗红色的液体中跪下。
他就如同饥渴已久的兽类那般,直接低下了头,用自己强壮的巨大啮齿深深咬住赵秘书身上的一块肉,猛地发力,将其整块连着皮肤撕咬下来。
鼠男将那块肉捧在手里,动作毫不优雅冷静地,粗鲁地啃咬进食起来。
可能是因为椋城最近几天都有些冷,赵秘书没有心脏的身体已经不再温热。他失去灵魂的躯体变得冰凉,肉质的口感也因为温度的变化而显得又柴又老。
鼠男不甚满意,但此时此刻,没有了徐峰那个伥鬼帮他叫人过来送死,鼠男也一时找不到别的新鲜食物。
只能忍忍了。
过度消耗并使用能力,就是有这种坏处。
自从来到椋城之后,他就一直在动用脑域天赋,反复依靠自己的意识搜索着椋城内部的思维信号,只为了找到“那个人”的踪迹。
尽管他知道,这样做只是在提前损耗他这具脆弱的身体本就不多的寿命,以及能力限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