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听得李朝琰愈发心潮澎湃,病了多日,旷了多日的身体,突然之间不知哪里来的力量,铁臂将她一搂,便悍然转过身,将熹色送到里侧,抵了过去。
黑色的瞳仁,黑到深处,自然发亮。
极有压迫感地朝着熹色落下,凑得太近,熹色仿佛能数清他每只眼睛上的浓密的睫羽。
他因在病中,身上只着雪白的一袭寝衣,因方才的一番胡闹,此刻前襟散落,露出了里边冷白的皮肤。
常常对肌肉进行锤炼的身体,美好得就像传说之中身躯庞然而健美的神明,触碰上去,带着火热的温度。
熹色的两只可怜的小爪子,此刻正抵在男人胸前,如同两片弱质盈盈的雪花,在灼日骄阳的炙烤之下,逐渐地软化,融成了汪汪的泉水。
李朝琰不遗余力地散发着自己的魅力,压低喉音:“你为什么想见朕?”
他想听一个,他想得到的答案。
不是敷衍,不是欺骗,而是出自于真心。
熹色本来羞涩,可是一想到好几十天不见他了,或许,这一次错过了,便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上方这个少年,霎时间,她心口一紧。
肺腑之言脱口而出:“我想你。”
李朝琰的神色有了变化,半晌,他的目光都是直的,静静地一动不动地俯瞰着身下女子,直至熹色的脸完全变成林檎的颜色时,李朝琰终于从唇缝之中,溢出了一缕轻笑声。
“哦,想我啊,”某人得志便猖狂,笑嘻嘻地勾了下嘴角,“今天不是才见了一次么?这么快就想了?骆娘子,你这是半日不见,如隔一秋啊。”
熹色顺着他的话,委屈地道:“可是今天,你没有理我……你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走了……”
她的眼眶红红的,含着一口未吐的水光,像被他狠狠欺负过似的,反将李朝琰弄得手足无措起来。
其实那件事过去了两个月,李朝琰已经没那么在意了,现在仔细细想想,他在意的恐怕根本不是孩子不孩子的事儿,而是,他心里把女人想为自己生孩子和女人喜欢自己等同了起来,固执地钻进了牛角尖,觉得她不想给自己生儿育女,欺骗自己,是不喜欢他,讨厌他。所以他才那么懊恼。
现在,她说了,她想自己。
那她就是喜欢自己的,所以,李朝琰根本不生气了。
李朝琰握住她白腻纤细的手指,放在唇边亲了亲,正要低声诱哄。
谁知,她却呜咽着,从唇腔里刮出一个讨伐的声音来:“你之前还说,要是再碰我一根手指头,你就是……就是贱呜呜……”
李朝琰看了看被他抓在手里的柔荑,呆住。
“我没说过。”
某人无耻地否认,言之凿凿,气冲霄汉。
“你明明就有,你还不认……”熹色红着眼,小声地控诉,“我好害怕,我想跟你说话,可是你吓唬我,你让我别叫你‘郎君’,说要跟我两清,以后都不要看见我……”
她不敢放声地哭,可这般小声地哼哼抽噎,也够李朝琰喝一壶的了,他的太阳穴被她哭得青筋直跳。
末了,他低头含住了熹色的嘴唇,将她闷哼声尽数吞入了腹中。
暌违已久的吻,最初的酸涩过后,是一股陈年的酒香,熏人欲醉。
熹色听从心里的感觉,胳膊搭在了李朝琰的后腰,在那一瞬间,那具年轻的,旷旱的身体,产生了一些可以察觉的变化,熹色的脸色红晕更浓了一层。
李朝琰撑在她身侧的手臂上青筋脉络隐隐浮现,时而紧绷如弦。
他没有继续这个吻,将她徐徐地放过,嘴角微挑:“我说的都是气话。再生气,听到那个扶阳郡侯调戏你,要强占你为妾,我不还是大病未愈,拖着这条病躯就去救你了?你这小娘子,也不过就只这么有良心了一回,知道来看看你那病得快死的郎君了,别把自己说得多委屈。”
他伸出手,在熹色的脑门上揉了揉,把她的额发揉得狂乱。
他此刻的脸色,比白日里好像好了许多,但熹色听到他说“病得快死”,心口却是一紧,急忙抱住了他,让他歇息在旁侧,“郎君,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