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春丽撇嘴,气呼呼地走了。
唐兰坐在堂屋捂住额头哀嚎:“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竟生出个这么糊涂的闺女,放着好日子不过,非得往火坑里跳。”
“阿兰,喝点水,消消气,孩子大了不听劝,她非要嫁就由她去吧。这路是她自己选的,以后过得不好也怨不得咱们。”齐大远无奈地叹道。
唐兰握住搪瓷缸子,灌了大半杯子水,心头的火气仍浇不灭。
她摇摇头说:“不成,她年轻不懂事,我这当妈的不能看着她往火坑里跳。现在出了这种事,鲁家的婚事是不成了,在咱们公社,要想给她说门好亲事也难。明儿我就带她去大姐家,一来避避风头,二来让大姐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对象,给她介绍一个。”
唐兰大姐家在桐岭公社,县城北边,距红云公社有三十多里地。隔这么远也不知道齐春丽跟赵文军的事,比较好说亲。
而且还有唐大姨在,嫁过去姨侄也有个照应。
为了齐春丽的婚事,唐兰可谓是费尽了心思。
但她这番苦心,齐春丽不但不领情,反而愤怒得很。
齐春丽屋里的暖水瓶没水了,她出来倒热水,在门外正好听到这番话,又急又气,她妈怎么这么死心眼,非要拆散她跟文军呢?
不行,明天跟着她妈去了大姨家,她妈肯定不会让她回来了,搞不好会直接在那边给她说门亲事,匆忙将她嫁出去。
她得去找文军,让他想办法上门提亲,早点把婚事定下来,省得节外生枝。
但她妈肯定不会允许她现在出门。
齐春丽蹑手蹑脚地回了房,脱下身上的棉袄和标志性的红围巾,换了身灰扑扑不起眼的衣服,又把她爸的狗皮帽子戴都上,将脸遮了起来。
正准备出去时,院子里忽然传来了一阵自行车的铃铛声,听那声音还不止一辆自行车。
齐春丽扒在门缝上一望,看见鲁斌跨坐在二八大杠自行车上,单脚着地,一脸凶相,后头还跟着他那几个狐朋狗友,很明显是来找茬儿的。
不行,鲁斌这人打小家里条件好,养成了小霸王的性子,自己跟赵文军的事传出去,他肯定觉得是自己对不起他。他不会善罢甘休的,万一他还坚持要让她嫁给他怎么办?
她得去找文军,大不了,大不了,他们就私自去民政局把证给领了。
发了狠,齐春丽赶紧琢磨怎么不惊动这几个人溜出去。
堂屋里的齐大远和唐兰也听到了声音,两口子连忙出来,就看到鲁斌几个杵在院子里,脸色黑如锅底,估摸着是听说这事了。
唐兰觉得心虚,本来两家都谈好了,要定亲了,自家闺女弄出这种事,也难怪鲁斌要上门要个说法。
她勉力扯出一个笑容说:“鲁斌来了啊,快进里面坐,外面冷。你来得正好,婶子本打算明天去你们家登门道歉的。”
齐大远也低头哈腰地上前赔笑:“是啊,鲁斌,这些都是你朋友吧,进屋坐。”
鲁斌跳下来,将自行车丢给齐大远,大咧咧地踏进了齐家的堂屋,往最上边的位置一坐,两腿岔开,手肘支在膝盖上,阴阳怪气地说:“道歉?不知道婶子做错了什么,要向我这个小辈道歉?”
唐兰一边给他们倒水,一边苦笑道:“鲁斌,你应该听说了,是春丽不懂事,被人骗了。她做出这么丢脸的事,我也实在是没脸求你们家原谅,这点钱你拿着,代表婶子的一点歉意。”
唐兰将六张大团结递给了鲁斌,心在滴血。
但没办法,谁让自己闺女不争气呢,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这门亲事结不成了,为了不得罪鲁家,她将鲁家这段时间送的礼都折算成了钱,还多添了十块。
希望鲁斌看在他们家这门识趣的份上揭过这事,不要计较了。
鲁斌扬了扬钞票,丢在旁边-->>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