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初躺到一半,听到这话,不免抬眼看了一眼谭栩阳。
男人说出这话时的目光清澈得很,黑而深的眸子里带着某种毫不掩饰的温和情感。
真诚,炽烈,柔和得跟他整个人的气质完全相反。
岑初定定地看着身旁这名面容凌厉眸色温和的男人。
“……好。”他说。
谭栩阳笑笑,伸手将他扶起,靠到床头。
“那坐一会儿。水大概五分钟能放好,我顺便回去换身衣服,这套不太方便。”
“嗯。”岑初应声。
谭栩阳到浴室把水放上,离开之前顺便倒了杯温水递给岑初。
门被虚虚掩上。
房间归于寂静。
岑初靠在床头,微仰着闭上眼。
病态白皙的颈部展露在外,苍白,精致,又脆弱,让人感觉轻轻一握就能将它握断。
忽如其来的寂静像是沉闷的海水一样,瞬间将他溺在其中。
他的呼吸变得困难而凝滞,每吸进一口氧气都要用尽他全身的力气。
低而闷的嗡嗡耳鸣声在耳边愈发吵闹。
长发青年微张着口,低下头,无声地大口喘着气。
温热水杯被双手捧着放在大腿上,杯中水平面轻轻颤抖摇晃。
忽的,它用力地抖了一下。
“啪”。
温水拍在杯壁,溅到了被子上。
濡湿一圈。
岑初的目光低低地落在水杯上。
又缓缓转向濡湿的被单。
低低轻喘着,敛下眉眼。
哒哒哒。
吱嘎——
咔啦。
“队长,我回来了。”
男人利落的声音在玄关响起。
声音的到来打破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