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完餐的梁寄沐沉默几秒:“我给方逾栖的分数还是太高了。”
方逾拾骇然:“说错了吗?”
“两位的薯条好了,鸡翅还要再等会儿,99号,二位可以稍作休息,等喊号。”
店员忽然用一张小票打断他们的谈话。
方逾拾匆忙接过薯条和小票。
“没错,专业水平有,但太过片面了。”梁寄沐继续刚才的话题,“影响我们大脑的激素那么多,我学这专业那么多年,也不敢对情感的描述用百分百笃定的口吻,方逾栖倒好,一篇论文用的‘肯定’‘绝对’,都快赶上我一年的报告手册了。”
方逾拾心虚地低下头。
这很难评,因为方逾栖的文风措辞和她亲哥一样浮夸嚣张。
“理论上来说,每个人分泌的多巴胺和内啡肽的时间与时机都不同,很难有两个人的频率会撞在一起。”
“但我可以一直等你。”
傍晚来临,海边的风要比下午更大。
梁寄沐站在岸边,吹乱了领口和衣摆,头发也凌乱地散开。
方逾拾忽然想到一件事,问:“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那二十七张明信片都寄完了,还没有……”
后面的话,他不太想说。
梁寄沐低声笑了会儿。
他背对着晚霞,伸出手把方逾拾耳边的碎发理到脑后:“你以为我只有一套吗?”
二十七张明信片,他让店长印了十套。
远远超过人类的全部生命时长。
梁寄沐确实遗传了父亲薄情的性格,他很少有同情和共情的时候,从小到大哭的次数屈指可数,就连被梁青关在小黑屋里反省一周都没掉一滴眼泪。
他能把感情放在一个身上,已属难得。
方逾拾不经意间闯进来,成为了唯一选择。
“如果我喜欢你可以当做科学证明,那不少学术理论都要推翻了。”
“这件事情本来就不科学,方逾拾,你要喜欢我,就不能有参考。”
梁寄沐手用了点力气,捏红了他白皙的耳垂。
方逾拾抬手覆盖在他的手腕处,报复性也捏了一把:“那梁老师考不考虑为了我单开一门研究课题?”
都没有科学依据,还要人研究,实在是很蛮横的请求。
但梁寄沐只是提醒道:“不是不可以,但做报告的时间会很久。”
方逾拾上前半步,胳膊挂在他脖子上,笑眯眯道:“多久?”
“特别久。”梁寄沐揽住他,和他鼻尖对鼻尖,轻轻撞了一下,“毕竟没有参考,只能从我们自己的实践里取材。等我老了,躺在床上不能动了,口头汇报给你听。老板,你愿意吗?”
“我都是色欲熏心的金主了,能拒绝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