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可容不得泽远。”潘晟道,“天子与元辅必是会知的。”
果然,刚将消息报给潘晟不久,柳贺便接到旨意,天子请他入宫,入了宫,柳贺只见天子、张居正和潘晟都在。
“柳先生来了。”天子一见他就是一副笑模样,“听闻先生被使臣邀诗了?”
“陛下莫要取笑臣。”柳贺道,“臣心中十分为难。”
天子自是知晓柳贺不擅作诗的事,以往讲学之余,柳贺透露过一两件自己憋诗的糗事。
天子见柳贺平日一副沉稳模样,一提作诗就毫无柳三元平日的威风,不由被逗乐了:“张先生,潘大人,两位觉得该如何?”
“禀陛下,臣以为,便叫柳大人仔细琢磨,我大明才子的名声已传至朝鲜,使臣既有求,无论如何,不可堕了我大明的国威。”
“臣附议。”
天子于是道:“柳先生,你只需尽力作一首诗便可,这诗若是写得漂亮,朕重重有赏。”
柳贺心中默默叹了口气:“臣尽力而为。”
柳贺深深怀疑,也许自己不擅长作诗的名声已经传到了朝鲜,朝鲜使臣特意挖了个坑等着他跳。
“朕相信柳先生定能作出首好诗。”
张居正与潘晟俱是一脸严肃,天子的笑容却十分狡黠,仿佛找到了件趣事一般。
天子万寿要进的贺表柳贺已经写完了,本以为写文章的任务到此结束,结果突然来了篇难度Max的诗文,简直——丧心病狂。
出宫之后,柳贺转身来了翰林院。
他虽然不擅作诗,然而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翰林院中的臭皮匠可是成打的。
到八月时,翰林院中又有人员变动,何洛文升了侍读学士,万历五年的进士们也开始被任用,不过柳贺的同年中,被张居正器重的只有寥寥几人,除柳贺外,恐怕就是刘楚先了。
“右宗伯来此为何事?”
柳贺与何洛文几乎是同一批晋为天子日讲的,但对方科第高于自己,且为人严谨端肃,即便柳贺如今官衔高了一级,在对方面前却不敢太造次。
柳贺自觉并非那等严谨持身的官员,但对这样的官员,他一向十分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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