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两人之间一问一答起来。“同时在你家买丝绸和绣线的人,都有谁?”“人太多,我记不清了。”“那最近,在你家买丝绸的人是谁?”“每天都有客人往来店中,实在是记不起最近买丝绸的人是谁了。”“店家为何要撒谎?”“不知顾探长是什么意思?”“几天前,我来你店中,这架子上的绣线,就是这么摆放着,没有少过一根,显然,这几天根本就没有人来买过你们家的绣线。不仅如此,这架子上的丝绸只少了一卷,其他没有动过。何来的买你家丝绸绣线的人太多一说呢?”顿了一下,店主嘴唇动了动,她说:“顾探长还真是个可怕的人呢。”一旁的榊切人笑着应和:“顾探长是在下最为钦佩之人。这上海滩里,没有他破不了的案子。”傀儡师的话,顾远无福消受。他说:“这家无名小店地处偏僻,外面人流稀少,若不注意,很难发现。如果真如店家所说,店里每天有不少客人,那肯定卖出不少东西。可我看到的是,店里和三天前没什么太大的变化。所以,我猜你这店中,做的大多是熟客的生意。”至于外面的客人,有缘,自会进入店中。无缘之人,不管经过这家店门前多少次,也不会发现这家店的存在。店主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榊切人露出兴趣至极的笑容。逼视店主,顾远继续道:“你为何要撒谎,或者说,你对我隐瞒了什么?”笑容重新爬回脸上,店主道:“我没什么可隐瞒顾探长的。这里,来者是客,如果顾探长有喜欢的东西,我欢迎。如果顾探长是为了其他事,恕我无法招待。”她在下逐客令。“格格”之事,果然和这个女人有关。“昨天,出现了第二个死亡的‘格格’,死相惨烈,她们到死都找不回自己的脸。更甚的是,或许还会出现其他‘格格’。她们身上的旗服丝绸面料和绣线全部出自你店中,此事,若店家知而不言,是助纣为虐。如果‘格格’们被害与你有关,当案子查清之日,你以为你能逃得过制裁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若真的找到证据是我所为,顾探长尽管缉捕我。”不再问,顾远转身离开。店主不坦白,他就算说再多也无用。等他回去以后,再派人来调查这家店的底细。看顾远离开,榊切人跟上顾远的脚步。顾远问:“你怎么在那家店?是不是知道‘格格’身上旗服的京绣主人是谁?”找到京绣的主人,便能找到犯人。只是,对方是怎么弄到药物的?榊切人眉眼带笑:“自那天看到从前清王朝走过来的小姐后,我便寻思着给它们做一身漂亮的衣裳,所以便打听到了那家店。”“你们都说了什么?”“在下可不是顾探长的嫌疑人,所以,拒绝回答您的提问。”“就算你知道,也不会说出真相,对吗?”“当然。解谜题不是顾探长最大的兴趣吗?”这个男人,还真是令人讨厌啊。榊切人饶有兴致地说道:“这座东方都会,属于顾探长。唯有解开一道又一道的谜题,才能让顾探长屹立顶端。这,才是顾探长活着的意义。”“你当祈祷不要落入我的手中。”“这个世界上,唯有顾探长能审判我。其他人,毫无资格。”顾远懒得接口。岔路口,两人停下,榊切人从怀里拿出一块银色怀表:“这是送顾探长的。”顾远接过,看起来有点特别的机械表正在走动着。榊切人说:“这是为顾探长特意做出来的。告辞。”说完,他在路边招了一辆黄包车,离开了。晃了晃眼前的怀表,顾远寻思,哪天拿去给公输春拆了看看里面都有什么。法租界中央捕房。顾远刚回来就去找严云舟,让他派人调查那家店的店主。严云舟应承下来,然后吩咐两个巡捕换上便装去公共租界调查。不过,巡捕们很快就回来了,他们说:“顾探长,地方咱们去了,可店是空的啊。”顾远一惊:“你说什么?”巡捕道:“店确实是空的,东西都搬没了。我们问过邻店,邻店说,那家店刚刚搬走没一会儿。”顾远站起:“好的,我知道了。”说完,顾远又急急忙忙地返回小店。当他第三次踏进店里时,里面已人去楼空,只留下一地狼藉。撩起帘子,进了内里,里面是存放货物的货架,上面遗留着一些来不及带走的商品。在顾远撩起帘子走出来时,他听到从外面走进来的脚步声。悄悄撩起帘子一角,他看到几天前见过的黑纱女人进来。女人看到店里的情况愣了一下,然后,急忙转身走到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