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姨太咬唇死死地举着手,就是不放。顾远看着。这陈家人,在指认陶可钦的时候一条心,可提起继续调查陈老爷死因的时候,却离了心,他们似乎各有各的心思。想来,统一口径,维护真正的凶手,有些人并不是真心实意的。三姨太不放下手,陈大少气得打了她一个耳刮子。接着,巡捕房,审讯室。看到丈夫,陶可钦愣了一下,她开口道:“庆书。”陈庆书表情复杂,似在恨,又似在怨。各种纠结的情绪聚在他的脸上,让他的脸有些变形。他口气怨极:“你、你怎么能做出那样的事情呢?”陶可钦咬了咬唇,眼睛深处闪过不明的情绪,她轻声说:“对不起,庆书。”陈二少压着声音道:“爹是有些不好,可你、可你也不能杀人啊。”陶可钦嘴唇抖了抖说:“是我的错。”但放在桌上的手却握成了拳头,暴起了青筋。“我对你太失望了。”陈二少叹息一声,他伸出手想要握住妻子的手时,被顾远抓住。陈二少看向他,顾远拿掉他的手说道:“陶可钦,巡捕房打算重新调查陈老爷的案子,不知你可愿意?”陶可钦目光炯炯地看着丈夫,而后移到顾远的脸上:“杀了爹的人,是我。”“如果真是你杀的,不管捕房调查与否,你都逃脱不掉杀人的罪名。”说着,顾远弯腰在陈二少耳边说道,“二少,你难道一点也不相信二少奶奶吗?”陈二少额角渗出汗水,他喉咙干涩地咽了咽口水,开口道:“我当然相信她。如果她没有杀人,那自然是好的。”“二少奶奶听到了吧,二少希望你能答应重新调查这起案子。”桌子下,陈二少放在腿上的手握成了拳头。陶可钦把目光移到陈二少的脸上,在对方死死的凝视下,她突然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而后缓缓开口:“好,我答应。”陈二少一悚。顾远一笑。陈二少感觉自己被人扼住了喉咙,呼吸困难,他汗如雨下,血丝瞬间爬上眼珠。他死死盯着妻子,仿佛在看着陌生人,他咬牙切齿:“那就调查。我也希望,爹的死和你没有关系。”陶可钦缓缓点头:“谢谢你,庆书。”陈二少扯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陈老爷的案子重新调查。陈家也已布置好灵堂。顾远在陈家宅院走了一圈,在西院子看到晾晒的衣服时,上前,手指慢慢地掠过一件又一件的衣服。“汪汪!”小二哥在衣服架下钻来钻去。这些衣服,早上洗的,还半湿着。当他的手触到其中一件干燥的衣服时,不由停下。然后,目光放到一件黑色的长褂上。摸了摸,确实,这件衣服是干燥的。似乎,不是和其他衣服一起洗的。顾远拿出怀表一看,中午了。他招呼陈家下人来,问道:“这件长褂是谁的?”下人回道:“二少的。”顾远继续问:“洗这件褂子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