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听到脚步声后,才慢腾腾直起身,揉揉眼睛一副困倦的样子,声音带着刚醒的慵懒:“什么!?皇上怎么了?”玉珠等人快速上前服侍她更衣洗漱,口中不住解释道:“皇上昏迷了,叫都叫不醒,大部分朝臣还候在太和殿内,几位重臣则守在承乾宫外”“福禄请您赶紧去拿个主意呢”孟晚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皱眉问道:“太医请了吗,怎么说的?”“已经请了,福禄公公来的时候还没确诊是什么原因”玉珠指了指摆开的棉衣,尽力保持平静:“主子穿哪件?”“这间暗红色的吧”这件仿制皇后的正装吉服,庄重中带着些威严。李嬷嬷等孟晚漱了口,端了一盘梅子糕:“主子垫垫肚子,外面凤辇已经备好,怕是来不及吃早膳了”孟晚配合周围套上白色的狐裘披风,闻言取了一块咽下就不再吃了,面色严肃道:“走吧,对了,其他宫里可通知了?”“并未,福禄公公还在外面守着呢”孟晚边走边吩咐:“嬷嬷找几个小太监也给淑妃熙嫔等人说一声,让她们心里有个数,不过让她们先在自个宫里守着,不必去添乱”“是”——皇宫除雪的效率很高,孟晚一路走过,路上都已看不到白色,这会儿雪势渐小,但仍有雪花顺着凤辇的窗子飘进来。“主子您冷不冷?要不要再加一件大氅,皇上那边重要,您肚子里的小主子也很重要,可万不能冻着”孟晚一手抱着汤婆子,一手隔着棉衣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指着身上的披风摇摇头:“不必了,这狐裘很保暖,我不冷。”“那喝点热水暖暖身子吧,冻着了皇上也会担心的”“好吧”玉珠等人潜意识里没觉得皇上病的有多重,加上她们知道隐疾等密辛,对皇帝只有表面关心,所以这会主要想着自家主子不能冻着了。凤禧宫与承乾宫都位于皇宫的中轴线上,距离不太远,约莫一刻钟左右,孟晚就瞧见了候在承乾宫外间的靳鸿祯以及一些重臣。打眼一瞧就知道陆浦泽不在其列,想想今日的天气,对方不来确实很正常,估计他也想不到今日皇帝“病”了。“参见皇后娘娘”众人弯腰行礼,因为都是高位臣子,倒是用不着行跪拜之礼。“起来吧”孟晚温声叫起,对着靳鸿祯关心的目光微微点头,对众人安抚道:“皇上吉人自有天相,诸位不用着急,本宫进去看看”看了看这些人略带苍白的脸色以及并不臃肿的朝服,孟晚让人把外间的炭盆多加两个,想到早朝时这些人为了不失态,都是不吃早膳的,又让人备上热茶糕点。当然候在太和殿的臣子也是如此安排的。收获了一众大臣的好感后,孟晚才面色严肃地走进内殿,作为皇后,这会儿她最大,没人有资格拦,她理直气壮地走进龙床前。——看着满屋子的太医,孟晚挥手示意他们起身,自己捏着手帕碰了碰皇帝的脸,见人毫无反应,又唤了皇帝几声,声音里难掩焦急。她眼睛渐渐红了,捂着胸口难受的掉眼泪,过了会儿在宫女嬷嬷的安慰下平复下来,不着痕迹地换了条手帕,这才擦了擦眼泪回身看向太医们。注意到他们紧锁的眉头以及这大冷天出了一头汗的样子,孟晚压抑着焦急(喜悦?)努力安抚着道:“皇上这是怎么了?诸位可有办法唤醒皇上?”“这”众人推挤几下,最后还是倒霉的太医院首上前一步,说道:“不敢瞒娘娘,皇上此病臣等闻所未闻,身体并没有问题,瞧着像是”他觑着皇后娘娘的表情,小声道:“——像是睡着了一样。”可不是身体没有问题嘛,毕竟她喂得是蓝药,只作用在精神上。且为了以防万一,足足喂了两满瓶蓝药,精神绷不住被扯断,可不就睡死过去醒不过来了?孟晚心里十分认同太医的诊断,但面上则是愠怒着反驳:“什么叫睡着了,哪有叫不醒的睡着?”见众人头越来越低,她深呼吸几下,冷静询问:“你们有没有分析过这是否为中毒?总不能是劳累过度造成的吧?”“应该不是中毒,臣等取了些皇上的血,尝过后并未发现什么毒素”老院首用袖子抹了抹汗,和同僚们对视几眼对孟晚小心翼翼回道:“或许真是太过劳累了?最近正值年节,奏折繁多,皇上累着也是有可能的”孟晚颦着眉看向一旁的福禄,问道:“皇上近来是不是很忙?”“是,是的,本来就要封笔就很忙了”福禄瞧了瞧孟晚,还是说道:“近来陕北那边翻了地龙,皇上近来确实十分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