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匕首当即消失了。
程令雪双手又是一阵用力抓挠,青年白如玉璧的身上霎时遍布抓痕。
他低道:“怎没动……”
程令雪一窘,脸从脖子处红到耳根子,连脚趾头都微红着蜷起。
“怎、怎么?”
她半点都不会啊……
她只会练剑,不会用匕首。
轻叹一声,姬月恒双手扶住她,刚被她肆虐揉搓过的人眼尾还泛着红:“再唤一声阿九哥哥就教你。”
混蛋……
这一句阿九哥哥让程令雪于迷乱间想起某些片段,一阵惊颤。
她不会是姬月恒哪个义妹吧?
“嘶呃——”
她不自觉地死死抿住唇咬住他,让姬月恒乱了方寸,哑声道。
“别咬我,松口,教你便是。”
他掐住她,引着她去学这一个对她而言不算难的招式:“你的骑术不是很好么,对,正是如此,
“呃……小点力,刀会断——”
周遭的镜中幻化出虚幻的画面,一个红衣少女在原野上纵着白马疾驰,风越刮越烈,少女眼尾潮红,细颈微扬出迷乱弧度,垂至腰后的发梢上下摇曳。
姬月恒手顺着往上,握住她的蛊印所在处,一下下地抓握。
少女霎时紧紧咬住下唇。
镜中光影迷乱,每一面镜子都从不同角度映出此刻的他和她。
姬月恒死死盯着镜中。
从前这些镜子是一双双眼,审判着他毒发时的邪念和丑态。
他痛恨镜子。
可直到此刻,他才知道。
原来这些镜子能如此玄妙,它们是他的另一双眼,让他更清晰地看到更多关于她的一切,每一面镜子,都是见证。
不再只有痛苦。
快意,被千百倍地复刻。
……
程令雪做了个梦。
她梦到自己独自来到一处满是镜子的天地间,面前的镜子是一个白衣青年揽着红衣少女,在给她皓腕套上镯子和细链。一扭头,另一面镜子中的少女被青年搂入怀中,二人皆衣衫齐整,衣袍下却不知羞耻地贴着,少女蹙着眉,神情似畅快又似痛苦……那眉眼,赫然是她!
她一时无颜去看。
再看另一面,镜中更荒唐,姿态更扭曲,且少女和青年都未着寸缕,两个人都双双堕落,一切疯狂而激荡。
青年的姿态由掌控变为虔诚依恋,温柔无比,与他交缠的少女眉间也已不再似起初那般痛苦抗拒。
清冷杏眸中漾着旖旎春情。
她在激狂起伏中紧抱着青年的姿态亦似抱着救命稻草的溺者。
看着那一对交颈纠缠的人,看着镜中沉溺的自己,程令雪恍若隔世。
才过去一个秋日。
她和姬月恒,怎就成了这样?
心尖泛起淡淡柔意,又生出不安。程令雪不再看那些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