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倏然睁眼,四目相对,他薄唇微张,想问她什么,却又迟疑了。
他望着她,寂落的眼中回暖几分,又化为更深的寥落:“不管哪家的公子都是公子,以后叫我公子吧。”
程令雪乖巧地点头。
“公子。”
她本想埋入他的怀中,却因为这声充满距离感的称谓生出了拘谨。
“怎么了?”公子温柔地揽过她,察觉她突然的生分,竟很欣喜。
他带着几分试探,蛊惑道:“是不喜欢我了是么。还是说,
“想起另一个公子了?”
“都不是。”
程令雪闷声低语,忍着羞赧道出真实想法:“我不想叫你公子,这太生分,而且我不想给你干活,虽说你给的月俸很多,但我想不干活就能有很多钱……”
“噗……”公子搂着她,忍不住笑了,“这时还不忘想钱。”
程令雪愤然盯着他。
他眼底露出更多希冀,犹豫了许久,绕回适才的话题。
“所以,你想叫我什么?”
是姬月恒,还是杜彦宁。是阿九哥哥,还是阿宁哥哥。
阿宁,这称谓听来真恶心。
姬月恒不敢存着过多希冀,他定定地看着她,等着审判。
程令雪正认真思忖着,发觉自己不着寸缕,她忙扯过锦被覆体。
仅剩不多的思绪胡乱转动。
他说他是公子?!
那她为何会浑身赤''裸地躺在他怀中,难不成她暴露身份了?!
还是被抓回了?
她看向衣衫齐整的贵公子:“你……你个衣冠禽兽!纨绔子弟!”
青年不怒反喜:“七七,你骂的是什么,再骂一遍好不好。”
“你这人好变态!”
程令雪不能自控地说了实话。
好古怪。
她从前不爱多说话,多说多错,怎么今日尽蹦出真心话?
更怪的不是这些话。
是她对青年复杂的感觉。
既觉得他很欠揍,又莫名些微恐惧,可看着他,心却砰砰地一直乱跳。
见到他,她很欣喜。
好想靠近,与他贴一贴。
可他让她叫他公子,听来太恭敬,不是可以让她钻进他怀里的关系。
程令雪拉下脸。
青年见她不高兴,又换了个问法:“七七最喜欢如何称呼我。”
程令雪抿了半天嘴,硬着头皮,鼓起勇气蹦出几个字。
“阿、阿九哥哥。”
青年身子竟遽然一震,他愕然地凝着她:“你……你再说一遍。”
他好像一个聋子啊!程令雪喊不出来,她还赤''身裸''体地被他揽在怀中,这时再唤他“哥哥”简直太羞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