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令雪不大放心,又问:“书院附近,可有来什么人?”
两大一小俱是摇头。
看来没事,程令雪拍了拍惜霜的肩头:“放心,亭松武功高强,姬月恒亦懂用毒,他们对付一个离朱绰绰有余。至于什么故人遗物,说不定涉及了什么上代恩怨,也不是我们能管的事。”
姬月恒不喜欢别人碰他东西,连那只瘸腿的狸奴跟她走了他都耿耿于怀,又怎会把东西轻易给人?
“没事就好。”
楚惜霜内心忐忑稍平。
此后离朱果真信守承诺,一连二十余日不曾出现。
程令雪亦有数日不曾见到姬月恒,听阿钧说,他最近太忙,已和书院的夫子请辞,一心经营家中产业。
她不知是失落还是庆幸:“我看他是觉得教书太无趣,不想干了,正好,也免得误了那些的好苗子。”
楚钧心不在焉,想说什么。
想起夫子的嘱咐,换了句话:“阿姐,这么久了,你不想他么?”
程令雪看向一旁的柿子树。
初冬时节的柿子树一派萧条,树叶落尽,只剩零星几个柿子。
上次她躲在树上砸姬月恒柿子时,似乎才是昨日的事。
她望着柿子树下空荡荡的草地,目光逐渐怔忪,耳边突然有个如玉石相击的声音低语,一句接着一句。
“你可真是不乖,
“背着我与这么多公子有往来。”
“七七,不可以这样。”
……
想起那日,程令雪硬是将目光从树下某个人坐过的地方挪回来。
他那么病态,不见面最好!
她怕她道心不稳。
楚钧见阿姐失神,又问了一次:“阿姐,你真的一点都不想他?”
程令雪低头,见年少的弟弟神情竟很忧郁沉重,她一头雾水:“不想吧,阿钧你为何希望我想他?”
楚钧小眼神更是忧伤。
他快要哭了,话乱得不成句:“阿姐,我和夫子一起骗了你。我想起来了,那坏蛋拿走了他保命的东西……”
楚钧再也憋不住,哭着把那日他记得的所有事逐一道来。
程令雪勉强将弟弟散乱的一句一句话拼凑成还算完整的脉络。
她不敢置信,呆呆地看着空空荡荡的柿子树下:“你是说,姬月恒……他为了救你,把那颗珠子给了离朱?”
为什么……
程令雪心里有了答案。
她拿起剑,匆匆笨出了门,楚钧还在哭,眼前惊过微风。
风中夹杂着阿姐的声音:“告诉爹娘,我有事出去一趟,让他们别为我担心!我武功高,不会有事……”。
姬家宅子前。
亭松刚送走郎中往回走,听到身后传来急而乱的马蹄声。他警觉地回头,见巷子中奔来一匹马,马上是个身穿浅绿衣裙、秀致利落的少女。
赫然是程令雪。
见她神情焦急,亭松想起公子的嘱咐,压下复杂的心情,大步上前关切道:“是离朱去找楚家麻烦了?”
这一问,程令雪想起适才出门时隐有察觉小巷附近有眼线。
原来那并不是她的错觉,是他怕离朱为难她家人,派暗卫守在附近。
她心里更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