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朝:“时势造英雄,有时候并不是远离风暴就没有风险,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事情多了,政治一向是不靠谱的事,但不得不说,任循的确厉害。”
沈时钊:“这个人我们要拉,同时要一点点去除谢止松的爪牙,比如谢云坤,但不能心急,温水煮蛙为上策。”
任循资历足够,陆嘉倒台后,朝中忽然无人可用,接连上去的吏部尚书一个比一个拉胯,要么被谢止松整,要么无所作为,任循起初也不起眼,但他骨子里流着一流政治家的血液,时机到了,被看到是迟早的事。
谢止松的敏锐力一骑绝尘,对权力的掌控让他从未放弃对有能力的官员的打压,只要稍微冒头,有点受宠信的趋势,他便要把这些官员的前程堵住。
自己人留几分情面,不是自己人只能认命。
谢止松摸爬滚打多年,锻炼出一双慧眼,他知道任循此人不简单,当初他赏识任循,扶他上位,现在刘琮下台,任循成了敌人,于是他准备专门策划一次针对任循的弹劾。
任循平时敬小慎微,已经万分注意,然而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平时和一官员走得略近,但那位官员不知哪里得罪了谢止松,谢止松轻轻松松让沈时钊给他找份罪名安了上去,同时叮嘱他要把任循牵扯进来。
沈时钊递给荣庆帝的奏折刚到,荣庆帝说:“任循昨日也上疏要求彻查此事。”
沈时钊和谢止松俱是一愣。
这件事让他们看到了一个不动声色运筹帷幄的任循,他平时不露锋芒,一出手却让他们始料不及后背发凉。
首先,他有出色的情报能力,才能及时得知谢止松准备对他下手,其次,他当机立断,迅速出手,在谢止松的脏水泼过来之前提前把自己划了出去。
弹劾的事可大可小,任循主动上报一来洗清了自己的嫌疑,二来让荣庆帝知道多位朝廷大员关注此事,他势必对此重视,查案的官员不敢马虎,谢止松也难以大做手脚。
事情最后安然收尾。
任循逐渐进入各路势力的视线。
沈时钊和贺朝吃得差不多,席间,沈时钊出了一次隔间,他刚起身走出去,邹清许仿佛打开了封印,把筷子尾往桌子上重重一磕,直起身子,眼里闪闪发光,端起盘子一阵猛吃。
面对邹清许食欲的突然大涨,贺朝看呆了。
他原本以为这顿饭他们三个人都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贺朝吓得放下筷子,身子后移靠到椅背上,圆溜溜的眼睛盯着邹清许的筷子,从红烧肉、清蒸鱼一路扫荡到枣花酥和葱油饼。
贺朝看呆了,用力揉了揉眼睛。
贺朝:“你怎么突然饿了?”
邹清许满嘴是饭,模糊不清地说:“趁沈时钊不在,赶紧多吃点,你也快吃,别客气,他结账,快薅羊毛。”
“不是。”贺朝直起身子,“他在这儿你不能吃吗?”
邹清许把头埋在碗里:“不好意思吃。”
贺朝:“之前你不也是这样吗?有啥不好意思的?”
邹清许塞了半块枣泥酥:“现在和之前不太一样。”
贺朝疑惑:“有什么不一样的?哥你咋开始注意形象了?”
邹清许抬起头,似是非常困惑。
对呀,他怎么开始注意形象了呢?
邹清许仿佛听到了一道雷劈开的声音。
此时,沈时钊回来了。
邹清许放下了筷子。
贺朝更加疑惑地看着他。
邹清许擦擦嘴角,面无表情地看着贺朝说:“我饱了,你呢?”
贺朝无语。
邹清许身体有些燥热,他起身:“我出去一趟。”
邹清许落荒而逃,只剩沈时钊和贺朝两个人,沈时钊偏头去看贺朝,漆黑深沉的眸光落在贺朝脸上,贺朝感受到一股血脉压制。
沈时钊轻悠悠地说:“你现在应该是他最信任的人吧。”
“对。”贺朝大咧咧应下,回头一看沈时钊的脸色微变,大脑飞速转动,思考哪里出了问题。直到快转冒烟后,他小心谨慎地说:“谈不上信任不信任,说到底,狐朋狗友罢了,互相取暖。”
果然,沈时钊的脸色几不可察的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