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为什么之前要攻击自己呢?
姜浅在走到离他五步远的时候定住了,谨慎地打量着他。
那人丢下拨弄火堆的棍子,没有回头。
“你来了。”
姜浅心下诧异,大着胆子走到他旁边坐下。
在火光的映照下他看见了他的脸——突出的颧骨,高挺的鼻梁,眼型略微向上带来一种凌厉感,平静的眼神下仿佛藏着波涛汹涌的情绪,姿态不紧绷但在舒展中带给人一种危险的感觉。
他想,像一只漫步的野兽。
“你认识我?”
“不认识。”
“那你说‘你来了’是什么意思?”
“他们告诉我见面这样说显得礼貌,这是人情世故。”
他好像一台机械,以一种异常自我的方式运转着,无法理解寻常的情感,人类的沟通在他这里困难重重。
“……那是老朋友,陌生人不用这样。”
他轻轻转头看向姜浅,露出侧脸上一道快要消退的疤痕。
“你不是陌生人。”
姜浅又警惕起来:“你刚才还说不认识我,而且我从来没见过你。”
一阵风呼啸而过,他的声音也好似在沙砾间摩擦。
“我闭上眼睛能看见你。”
这话听得姜浅心里发毛,“什……什么意思?”
“晚上我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能看见你。”
要不是他说话有些难理解,姜浅都要开始怀疑他能通灵了。
“你……说的不会是做梦吧?”
他顿了一下,“也可以这么说。”
姜浅莫名想起那些酒吧里搭讪的套路,什么原来你是我一直在找的梦中情人,他都听倦了。
“所以,你在梦里见过我的脸?”
他摇摇头,“你不是人。”
【喂喂喂,你说谁不是人呢?】
【这哥们怎么回事,说话跟个人机一样。】
【是不是智力有缺陷呀,但又感觉不像……】
莫名被骂了一句,姜浅噎住了,但又隐隐觉得他不是这个意思。
“那我是什么?”
他似乎陷入了回忆,最后严谨地说道:“有时候是一块石头,有时候是一缕风,一株小草,有时候看不见你,但我知道你在。”
“那你怎么知道是我呢?”
“一种感觉,看见你,很熟悉。”
“……你是想说,对我一见如故吧。”
“一见如故是什么?”
“就是第一次见面就有相熟的感觉。”
“可以这么说。”
姜浅见过一些吟游诗人,有的在达到一种境界后会陷入疯魔的状态,说话云啊雾啊让人听不懂,他怀疑眼前这个人也不正常了。
总而言之,以物喻人也不是这么用的,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