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肆点头,菜已经上齐了,他让姜浅坐下。
姜浅却没有直接上前,而是朝酒柜走去:“怎么没有酒?我去倒一点吧。”
他回来时,手中多了两杯红酒,是许肆最喜欢的类型。
许肆看着乖巧的儿子将酒杯放在自己面前,忽然叫住了他。
姜浅之前从未给他倒过酒。
他抬了抬下巴:“我要那一杯。”
【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会忽然要换杯子!】
【浅浅是把药下到酒杯里了吗?这下怎么办啊!】
【许肆这个老东西心思也太多了,天天对着自己儿子还时刻防备!】
【不会吧,不会要失败了吧……】
姜浅没说什么,默默换了杯子。
两人相对而坐,同时开始拿起餐具。
这顿饭他们吃得很安静,只是时不时说上两句无关紧要的话。
外面狂风大作,暴雨如注,富丽堂皇的大厅内,一人像野兽一样伏地而食,身上的铁链哗哗作响,而另外两人动作优雅,面容平静,慢条斯理地吃着盘中的食物。
这一幕落在任何人眼里都会怪异非常,可房间里的两个看似正常的人却好像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屋内的大灯很具观赏性,照明度却不强,冰冷的色调像是雨夜催生出的无形的霜。
闪电划过天空,大厅一瞬间亮如白昼。
姜浅放下叉子,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拿起了酒杯。
许肆用帕子擦了一下嘴角:“我记得,你以前说你不喜欢红酒。”
“人都是会变的,”不知是不是光线问题,姜浅的瞳孔呈现出如墨般的深黑,“爸爸,今天我好开心,敬你一杯。”
酒是好酒,醇而不辣。
见他入了口,许肆也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尽数吞咽下去后,他才发现姜浅在盯着自己,脸上是一种不可琢磨的神色,眼眶似乎有些含泪,可能是他看错了。
“怎么,我脸上有东西吗?”
姜浅摇头,“没有,只是很享受这一刻。”
药效不是立刻就起作用的,直到吃完了饭,许肆才察觉出不对来。
身体开始发热,四肢百骸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流动,他扶着桌子,竟吐出一口血。
怎么会,他怎么会受伤……
他看向自己的皮肤,皮下像是血管接连爆开一样,留下可怖的痕迹。
突然听到一声笑声,他错愕地抬头看向对面的姜浅,他正笑得停不下来。
是他。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桌上的食物都会经过严格的把控,难道酒里真的有问题?
在他如刀的目光里,姜浅用纸巾细细擦着自己的手指。
“我以前就跟你说过,贪杯,是会出问题的。”
愤怒在许肆的身体里肆虐,他强撑着站起来,却眼前发黑跌倒在地,将桌布扯了下来,盘子碎了一地。
他想杀了姜浅,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怎么可能,他的身体那么强,这是什么毒,竟然这般厉害……
他想要喊人,却想起自己答应了姜浅,把其他人都派走了。
竟然是这样的家庭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