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挽安吃了药,本来应该躺下再睡一会,她闭上眼睛,距离她亲生母亲抵达京华还有四个小时。
四个小时之后,她就会发现,事情远没有转院那麽简单。
按照沈世觐的打法,她会被拒之门外,甚至是编造一些莫须有的恐怖谎言来打垮她的神经。
雒挽安深吸一口气,她打给了沈世觐。
这个在心中烂熟于心的号码,这个让她可至骨髓无比记恨的号码。
嘟嘟——
前奏像是走上了绞刑架。
她忽然想起了昨天晚上,在盛化的夜空之上,在一片轰鸣和嘈杂中沈世觐对她说的话。
“雒挽安,对不起。”
电话接听了。
雒挽安舔了舔嘴唇,“沈世觐,告诉我转院的正确地址,让我妈见我父亲,你要做什麽都可以,我都答应你。”
有片刻的沉默,只能听到轻微的呼吸声。
“雒挽安,我去找你。”
“沈世稷?”
雒挽安拿下自己耳边的手机,看了眼号码,确实是沈世觐的号码。
但为什麽?她发烧烧坏脑子了?
“你先不要着急,阿姨去京华,我先安排人在京华接她,先把她送到酒店,其余的事情再说。”
沈世稷的声音像是潺潺流水,比喝进去的退烧药还有用。
电话挂断,雒挽安没站住,倒在床上,在不可置信的同时,余光看到了床边的衣服。
一件羽绒服,一件黑色大衣。
都是奢侈牌子,看上去很低调,但出衆的面料和剪裁暴露了内在的价值。
沈世觐的直升机上会有一件和她尺码相称的黑色大衣,沈世稷的车上也有一件符合她尺码的羽绒服。
雒挽安吸口气,高热让她思考缓慢。
她闭上眼睛,等待沈世稷到来。
似乎,在她潜意识里,习惯了沈世稷。
圣诞节的街道总是堵车,尽管是上班日。
雒挽安裹了羽绒服下来,沈世稷招呼她上车。
刚上来,车子就飞快驶向高速,“从这里驶向机场两个小时,飞机到京华大敏机场两个小时,到机场后开到市区一个小时,我们可以赶得上阿姨。”
雒挽安刚退烧,过于消耗精力让她觉得大脑运转很慢,“你是说,我们去京华?现在?”
“嗯,怀梦我请了阿姨照顾,不用担心她。”
“去京华做什麽?我也不知道我父亲转院到了哪里,而且以沈世觐的能力,如果他不想让我们见,就算是我追到他家门口,给他下跪,他都不会心软。”
雒挽安确实是烧糊涂了,这样的话她平时都不会说。
沈世稷愣了一下,似乎在琢磨她为什麽说出这种话,忽然,他头没有侧,可手却摸上了她的额头,有些微凉,“你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