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叹了口气,忽然从置物袋里抽出一个文件,“雒小姐,这是沈先生留下来的,您可以看一下。”
文件袋到他们面前,可雒挽安根本不看,她的世界仿佛只剩下了沈世稷。
她描摹他的眉眼,他鼻尖的红痣是扎在她心上的刀。
她继续海姆立克急救。
“求求你,醒过来,你还有孩子啊,醒过来拜托。”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雒挽安左手更加肿,甚至无法察觉自己左手是不是在用力。
麻木。
她只知道用力。
“挽挽……”身后的杜春花忽然哭了,“这是遗嘱啊……”
“什麽?”雒挽安满脸泪痕。
她听不到杜春花具体说什麽,只觉得周围空的可怕。
她好像在苍茫的雪地上,而她只是想要看到沈世稷醒过来。
“挽挽!不能再压了,你的手折了!”
一声尖叫拉她回逼仄的车厢里。
雒挽安迷茫地看着自己的左手以一种极其怪异的角度弯折,并且不受控制。
“挽挽,快到医院了,医生有办法的。”杜春花也哭了。
“妈,他是救我才这样的啊……妈,我该怎麽办……“
雒挽安颓然坐在地上,她无法再进行急救,浑身脱力,冷汗淋漓。
“妈,是我害的……”雒挽安仰着脖颈,缓缓转头,看向杜春花,眼泪涌出。
她只觉得喉间一阵腥甜,一字一字缓慢呢喃,“妈,你说我为什麽留不住呢?”
“这不是你的错,挽挽。”杜春花抱住雒挽安。
雒挽安却别开头,血气终于涌了上来。
她不在意吐掉,“妈,我想起来他是谁了。”
她眼睛空洞,不知道在看哪里,像是没有生命的木偶,“我为什麽现在才想起来……”
chapter30
雒挽安低头看着自己脚上的污渍,是黑人吃薯条甩过来的番茄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