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就想起了上辈子,这个少年永远留在了那个泥泞、燥热不安的海岛夏天。
“沈世稷,白墨念,你想我怎麽叫你啊?”雒挽安用气音描摹着他的耳廓说,“早点醒过来好不好。”
依旧没有回应。
“我父亲被沈世觐扣在疗养院,我要接回来,一家人在一起的年才是年对不对?”
她用棉签沾了水擦了擦他的唇角,柔软的触感让她手指按在上面。
紧接着向上,她抚摸着他的鼻梁红痣,触感温热,肌肤细腻,她甚至觉得他的眼睫颤动。
“还有一件事,我要去趟西郊陵园,那里有我想要的答案。”
……
当初从盛化医院转走的原因表面上是医疗费用已经超过drg报销的上限,但更多的是在京华疗养院会有国外更为优秀的医疗专家介入。
但这一切都建立在沈世觐主导的因素上,雒挽安还记得自己是怎麽从疗养院逃脱的,如今想要把自己的父亲接走难上加难。
除非她有和沈世觐谈判的能力。
而现在,唯一可以为之一搏的只有一个人。
——顾啸安。
京华酒店集团的太子爷。
圈内人戏称豌豆公主的顾啸安即便这辈子不认识她,但是他不会错过让他父亲刮目相看的机会。
顾啸安之前留学的时候就一直想要证明自己不是靠家里养的,但理想和现实总是有差距的。
人家心气高,恨不得自己扣上一个创一代的名号。
经过这麽多年的创业终于败光了所有的积蓄,现在窝在他的是个床垫子上感叹人生。
雒挽安想起他那个样子有点想笑,却觉得笑不出来,她想起了那个诅咒,那个在顾啸安口中的黑色。
踏进京华酒店的时候,雒挽安还在想着怎麽介绍自己,是应该说自己慕名而来还是有一个好的项目想要找投资人。
她正思索着,却听到了熟悉的话音,绵软的、温柔的、带有挑逗意味的声音——“我知道了呀,不过睡一晚能怎麽样呢?还真想让我给他负责啊?想什麽呢?给他买个包吧,不要包啊?玩纯爱啊?告诉他你是十九,不是九岁……”
雒挽安心内一震,像是骤然收紧,周围金碧辉煌的大厅变得光怪陆离,她顺着话音过去,只看到穿着一身金色连衣裙,外面裹着白色皮草的背影。
单单一个背影,背后是京华酒店的浮雕壁画,一池的荷花,两层楼高,显得背影那麽的遥不可及。
背影摇曳生姿,拎着的手包随便晃动着。
周围有保镖提着她的行李。
“明渱……”两个字,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