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他看到了女孩,不过这次,她的旁边没有她的家人,而是一个男生。
这个男生很高,穿着閑适,两个人并肩走着,叫她小安安。
女孩叫他招妹,两个人打打闹闹,之后有更多的同学和他们一起走着。
她笑着,蹦着,跳着,她身后总有阳光,总有人站在她身后。
他回去的时候,坐在公交车上,看着外面车水马龙,只觉得北国万里,风雪依旧。
只是大二的时候女孩去f国留学了,像是一粒沙子投进了大海。
他无法获得她的消息。
他孤独的背着画板,像个行尸走肉,只是在拿起画笔的时候才会找到他在这个世界上活着的价值。
用颜色、用线条、用笔触去抚摸他短暂活着的悲戚,踽踽独行,茕茕孑立,醒来,画室里都是她。
他画了很多她的画,他不知道为什麽,只知道落笔之后,情不自已。
他没想到,有一天,他会通过新闻获得她的消息。
知名狗仔林裁运爆料商界丑闻,沈家独子沈世觐圈养美女,饲养海岛,摧毁人格。
新闻放了她的照片,没有写名字。
照片马赛克了眼睛,但能看出她独属的笑容,那样的灿烂,那样的骄傲,本应绽放绚丽,却殒命s国山崖。
他记得她每一寸骨相,记得每个表情,记得站在暗处看的阴翳斑驳。
他忽然笑了,撕碎了面前的画,一张一张烧了所有的画。
新闻很快消失,无形的力量让它隐于暗潮之下。
可就算全世界的人忘了她的名字,他也记得她叫雒挽安。
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
高山安可仰,徒此揖清芳。
他烧了她的画,断了那些线条的流转,颜色的更叠也变得灰暗无比。
只有一个人在世上的时候,除了活着还能做什麽?
雨落时节,他买了一张去s国的机票。
站在s国的山崖之上,被冷雨打着身体,他抚摸着石头,仿佛能够摸到那时的余温。
她是带着怎样的情绪,怎样的感情被困在一个叫做沈世觐的男人身边的呢?
沈家,一个瑰丽夺目厚重的金钱帝国,那麽遥远,却又那麽靠近。
如果有来世,他希望可以当面问问,或者介绍一下自己。
坠落山崖那刻,周围浓重的墨卷席而来,可惜,人生终究是阴沟里的老鼠。
他没有想到,能够重生。
再次醒来,他正看到母亲被精神病院的车抓走,自己正捂着流血的额头。
他追着车跑,生怕梦一般的场景消失殆尽。
好在,不是梦。
依旧是上辈子的情节,他被王妈看着,只是这次,他叫来了了社区主任,揭露了王妈的恶行。
王妈唾了一口,骂他没妈的孩子。
他怎麽会没有妈妈呢?他到精神病院找到了欲自杀的母亲,他尽可能用温柔平稳的语气和她说话。
他说他会去找父亲。
会听她的话,只求,只求她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和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