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子阅仔细端详着雒挽安的表情,“可惜,他看不到了,只是他应该挺心寒的,你最后还是和沈世觐在一起了。”
“我没有。”
“没有?”隋子阅轻笑,“你都和他一起来了,还没有?枉费了沈世稷为你做的一切,现在他死了,你终于可以名正言顺了。”
“我是被沈世觐绑架的,他告诉我,要让我亲眼看到墨念的葬礼,我只是不相信,我想看一眼他,最后一眼……”
“我凭什麽相信你?”
“等葬礼结束,我会让你相信的,我会结束这一切。”雒挽安看向黑白遗像,目光中有了一丝解脱。
黑色的棺木静静躺着,雒挽安拿着一支白玫瑰走到棺木前鞠躬,她只觉天旋地转,直到从侧面看到躺在棺椁中的脸。
属于她记忆中的,那个会在树下等她的男孩,会握着梧桐树叶亲手递到她面前的人,会将她拥入怀里,跨越着两辈子记忆的人。
明明,一切都很好,可为什麽,为什麽天不遂人愿,为什麽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
手中的玫瑰是利刃,直直刺入她的心髒。
她看着白色的教堂,看着那上面的雕梁画栋,看着天使从头顶飞过,却无法留住一个灵魂。
“阿姨,你照顾怀梦辛苦了,这麽多年,对不起。”雒挽安对着白萃华鞠了一躬。
“沈世稷给你留了遗産,你未来的日子也会好过。”白萃华说话的声音很冷。
“嗯,我也对不起怀梦,我忘了太多,太多,对不起。”雒挽安又鞠了一躬。
白萃华没有理她,似乎觉得她这副皮囊充满了谎言。
周围熙熙攘攘,黑色成群,不同语言的人彙聚,像是参加一场盛大的聚会,或许在某个未知的领域,葬礼是在欢送一个人走进另外一个无法企及的领域。
雒挽安提着黑色的裙摆,自己一个人往前走,她知道,保镖的眼睛都注视在她身上,在教堂门口,沈世觐在那里站着。
他露出胜利者的微笑,等待着他的成果。
雒挽安深吸一口气,控制着心神,一步一步走向他,像是走向一个自己创造的地狱。
沈世觐的身影逐渐放大。
她只看到他脖颈上的动脉。
下一秒,终于,她拿出藏在袖子里的牛排餐刀,直直向着沈世觐的脖颈刺去!
伴随着周围人的惊呼和大喊,她享受着这一刻,可没想到,在她的刀马上要刺入沈世觐皮肤的一刻,沈世觐的手牢牢握住她的,之后,用力一甩,她整个人都飞了出去,重重撞在身后的柱子上。
她闷声哼了一下。
痛,太痛了。
教堂完全乱了,周围人脚步阵阵,尖叫叠起,她看着那些人涌过来,闭上眼睛,握住手中的刀,刺入了自己的心髒。
鲜血四溢,她艰难喘息着,胸膛很热,有什麽流了出来,之后又很冷,觉得所有的力气彙聚在身下,周围天旋地转,她听着警笛轰鸣。
在异国他乡,在f国深山之上,她再一次无命对抗这阶级下无法跨越的命运。
好像是隋子阅喊了一句,他是医生,他才沖开层层人群,走到最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