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些日子春猎,按规矩今科前三甲都要上场夺标…树林里刀剑无眼,倒是个动手的好时候。”明丹姝今日倒是直来直往的,一点圈子也不兜,说起话来肆无忌惮。
吴秋乐冷笑一声:“你当我手眼通天,能在皇上行猎时塞得进人去行刺?”
“妹妹不会连这点本事也没有。”她言之凿凿,该说的话都说完了,起身便要离开。
“为什么是我?”吴秋乐叫住她,问道:“贤婉仪、张婕妤都是身家清白的庶族出身,你用起来不是更得心应手?”
明丹姝摇了摇头,显然是觉得那几人不堪为用…笑得妖冶肆意:“本宫…最喜欢妹妹心狠手辣。”
回去路上正碰上梁济,见他从景福宫所在的巷子出来,便快走了几步迎上去…
“奴才给瑜主子请安。”
“梁公公是刚往景福宫来?”
“回瑜主子,奴才是去了后巷的静荷轩给张婕妤报喜。”
梁济也未曾想在这碰上了瑜昭仪,斟酌着回话:“河阳兴修水利开荒拓地完成,顺利开工,张大人得了皇上首肯,已启程回京。”
“这是好事。”明丹姝笑笑,随即试探道:“皇上今夜晚膳若有空,梁公公便替本宫一请。”
“不巧了…”梁济心说怕什么来什么,赔着笑脸:“皇上刚遣奴才告诉张婕妤准备着…”
“那便罢了。”明丹姝不以为意一笑而过。
见梁济走远了,山姜从景福宫迎出来,陪她往回走伺机说话:“主子,表公子来信了。”
“怎么说?”
“表公子说将咱们的人安插进瓦寨虽然不容易,但若是主子需要,便尽力一试。”山姜乖觉,将原话转达。
“你传信回去…将德妃布置的人,换成咱们的人手。”明丹姝话说得干脆利落,半点犹豫为难也未见…
盘算着吴秋乐这厢十拿九稳,“其余的事…按德妃的原计划进行就是,另额外注意着围场的动静。”
“奴婢明白。”
“等等…替换下来的人暂且看管着,别伤人性命。待风波平息了再将人放了。”
明丹姝看着祁理又在门口等着她,小小的一团身影在宫灯下浮着氤氲暖意…
放慢脚步,又吩咐山姜道:“寻个机会,在春猎当日将程相捆了扔在林子里。”
真假
春猎出发前一夜,祁钰留宿在景福宫,次日天蒙蒙亮,内侍省便送来了两位主子的骑装。
“朕还未见过丹姝穿骑装,快换上。”祁钰兴致不错,却显然不只是为了区区几件鲜亮衣裳。
“这…怎么还嵌了这东西,怪沉的。”明丹姝看着骑装里衬的金丝软甲,心里明白这场春猎风起云涌,明知故问。
“以防万一。”他简明扼要,同时也在端详着她的神情。
明丹姝这几日在后宫各处的走动都落在他的眼里,她从来不是个好热闹的人,却不知具体是为了什么缘故。
在避子药一事以后,若有似无地…他总觉得二人之间隔了一层似的,她收敛着喜怒察言观色,更不再事事与他坦言。
不怕她生气,就怕憋在心里,生了龃龉…
挥手屏退众人,沉吟,先服软:“郑穷还在京中,怕是要狗急跳墙。”
“臣妾跟在皇上身边,又怕什么?”她早起时从来都娇娇软软的,不施粉黛一张清面,环住他的腰窝在胸口。
声音里带着憨甜的不满:“这劳什子重得很,穿上身段都不轻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