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去了长乐宫。”木檀找了一圈也没寻见人,还是问了惯常在他身边的奴才才知道。
“他去长乐宫做什么!你亲自去,快将人接回来!”明丹姝大惊,皇后天天魂不守宅,可别闹出什么乱子来!
“回主子,二皇子临走前吩咐随从留话给您,这些日子他要宿在长乐宫,让您不必惦记。”
明丹姝心蓦地沉了下去,这孩子性子敏感她最知道…
“木檀,方才我与德妃说的话,可是让理儿听见了?”
作者有话说:
事发
自从六部查审后,徐府便日渐衰落之象,前呼后拥的仆役府丁一概都散了去,只留了从前的老人在府服侍。徐鸿虽还在户部尚书的位子上,却像受了打击似的一蹶不振,既不上朝也不到衙门交际,闭门谢客…
“明继臻回京了,他如今是大齐百姓心中的英雄。”徐鸿又提着食盒往密室去看刘桑苓,从容隽雅并无半点落败的狼狈。
也习惯了她少言寡语,从衣袖里摸出一沓纸,张张展开嘱咐她道:“这是我这些年攒下的家私,房宅田地我都变卖成了银票,零零总总加起来有五百万两,足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刘桑苓听他的话像是在交代后事,想起京中近来发生的事,预感不好。
外面有敲门的动静,徐鸿极是温柔小意地抱了抱她,出去开门…
徐知儒跟在他后面进来,见到她也不意外,随手翻了翻桌上的银票,坐在一旁好整以暇等着下文。
“你娘在这的事,我从来没刻意瞒你,你是个聪明孩子,过去的事想必你都知道得差不多了。”
徐鸿一直都知道徐知儒会偷偷往来书房密室,一直不戳破是因为他的目的从来都不是让桑苓与世隔绝,只是希望她别逃,待在自己身边…
一样接一样地从食盒里拿出菜肴,献宝似的生怕被拒绝,心满意足道:“今日,咱们一家人好好吃顿饭。”
“今儿是吹得哪阵风?”徐知儒也入座,先给他娘盛了碗汤,自己则斟满了酒碰了碰徐鸿的酒盏,挑眉:“父亲打算如何惩治儿子这个叛徒?”
“你是我的儿子,哪有父亲和孩子置气的道理。”徐鸿笑着应下,一饮而尽。
徐知儒与明丹姝里应外合对季家做的事他并非不知道,不管,只是不在乎罢了!
“皇上如今是忌惮明家做大,才暂且放过徐家用以制衡…可悬在徐家头顶上的这柄刀,早晚是会落下来的。”
他拍了拍徐知儒的肩膀,越发觉得他与自己年轻时意气风发的样子,自己双手血污,看到正直磊落的儿子却只有欣慰:“你带着你娘,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好好过日子。”
“你要自首?不会吧。”徐知儒对于徐鸿这个生父的态度向来都很复杂,有失望、鄙视、憎恶,亦有怜悯、困惑和压在心底不屑一顾的孺慕之情…
“如今看来,明家越得势,徐家越安全。”他说这话时,流露出自己都未察觉的劝慰担心,到底是有多年养育之恩的生父,怎会不心软?
如今皇上已下旨为明家正名,徐家也安然无恙,于他而言…似乎是最好的结果。
“你这时候自投罗网,何必呢。”
“呵呵…到底是我的儿子。”徐鸿了然,他嘴硬心软,随他娘。
他这后半生只为了一人而活,与其惶惶不可终日等着皇上举起屠刀,不如他主动些,了算旧账!
一顿饭各人不过三两口,默默无言用完…
他看着刘桑苓终于起身要走,忽然抬手又拉住,神情里带着孤注一掷的偏执,长长地叹了口气:“这辈子奸人作祟,不能与你名正言顺地与你做夫妻,下辈子…”
“别见了。”刘桑苓目光停在他手上须臾,然后拂开,声音细若蚊蝇:“下辈子别见了。”
他也曾是建功立业的好儿郎,却因为这段私情一错再错,枉送了多少无辜之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