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起来半晌,被人偶紧盯的后劲还在,顾临渊咽了咽口水,又尝试着伸出手去,轻轻覆上他的眼睛,感受到他纤长的睫毛拂过掌心的酥痒,她也忍不住眨了眨眼。原本是尝试把他的眼皮盖上,却不料上了瘾,沿着他的脸颊一路抚摸下去:高挺的鼻梁、微红的嘴唇、突出的喉结…她的指腹落在他的乳尖,不过轻轻摁动乳头便缓缓立起,她犹豫片刻,终究是伏上他的身体,舌尖试探地伸出,在挺立的乳尖上洇开一点湿痕。
人偶没有反应,他依然闭着眼,仿佛睡着一般。
顾临渊长舒一口气,更为大胆地含住了他的乳头,像是要吸奶一般吮着他,舌头灵活地绕着乳头打转,一想到他在最后不告而别,选择和她一同离开那个世界,她就心头一阵火大,作势便要咬他的乳头,只见人偶的眼睛突然睁开,那视线却不是冰冷的——他在看着她,眼底满是愧疚和悲哀,可顾临渊并没有留意他的变化,在牙齿感受到真实的肉质后,她立马松开了口,慌慌张张地瞧了眼望着她的人偶,手却不安分地摸上了另一侧乳头。
她可没想到这人偶会这么还原,若是把他的什么东西给咬掉了那就玩完。
伴随着她手指抚弄的动作,人偶的胸口竟有片刻起伏,但也只是一瞬间,便很快沉寂下去。顾临渊失望地瘪了瘪嘴,转而沿着腰线一路向下,拨开了他身上覆盖的那层薄布。
顾临渊呼吸一滞,她熟悉的尺寸便暴露在眼下。
理智还未回归,她已用手掌握住他的性器,在此前的挑逗下,它已然有些抬头,只是还未到完全鼓胀的状态。顾临渊回想起记忆中它完全勃起的状态,一时身体滚烫,她想要它进去、想要它温柔地插入自己的小穴里,捣弄她的穴壁、射进她的子宫里……她不能再想下去了。
舌尖触碰上龟头的一瞬间,她似乎舔到了一丝液体,可是不待她分辨,欲望已重归身体,她迫不及待地将他的性器包裹进口腔中,感受唾液滋润着外皮的同时,整根性器也随着她的动作而勃起,变得又硬又粗。顾临渊贪心不足,用手去玩弄他下面的精囊,又将那血脉偾张的性器含入口腔中,他实在有些粗长,以至于她很难将其完全吞入,只能模仿性交的感觉上上下下为他做着口交。
在魔域时,伏湛很少让她口交,大抵是因为觉得自己的性器不干净,而就算让她口,也是很温柔地让她舔舔而已,这是顾临渊第一次正儿八经给他做这种事情,而她很快意识到伏湛是明智的,魔族的性器比人族要大一圈,而对于口交最不方便的就在于此——才给他口了不到十分钟,她就已经感到口腔酸涩无力,抬起眼可怜巴巴地看了一眼人偶,却猛然意识到他不过是一个不会说话的躯壳,根本不会像此前的伏湛一样轻声细语安抚她。
她一时间觉得自己好像已经被黑蛇给宠坏了,各种方面,没了他的体贴温柔,就好像鱼失去了水一般难熬,她的身心都干涸皲裂,再难回到当初丰沛饱满的精神状态。
人偶只是注视着她,也许有温和的情愫在其中,顾临渊心中委屈得要命,恨他一腔深情赴死局、怨他缱绻如水致成瘾,她忍不住松开性器,直直朝他喊道:“你知不知道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我是什么感受?你就那么——”
自私。真的自私吗?她猛然回忆起曾经有那么一刻,当他为了自己的族群无限透支自己的生命时,她也在劝他,他本就不是什么圣人,何必做着圣人的事又被表面的圣人所指,她只希望他能好好地、开心地活着。
而人偶依旧注视着,莲灰色的瞳孔精致又美丽。
她怔住半晌,最终在他的身侧缓缓趴下来,手掌重新覆上他的性器,上下抚弄,于此同时,她慢慢凑上前,再度和他吻在一起。
这荒谬极了,她想,她怎么可能会和一个毫无生命体征的人偶做爱,而且这一切都如顺水推舟,她没有丝毫的抗拒和痛苦,她只感到一阵又一阵久别重逢的喜悦和兴奋。
“伏湛……”
她呼唤着他的名字,却一时失语不知该继续说什么,手抚摸在他的脸颊上,只有温冷的触感——
林沧海从蕴池回到店里时,林昭月已经坐在沙发上等她多时了,见到她挥手锁上红木门,她扯了扯唇角,“姐姐,我没想到你在骗我。”
林沧海沏茶的手一顿,“复活缚杀的事情我和你说过。”
“不是,”林昭月摇摇头,眼底隐隐有泪花闪烁,“姐姐,你虽然并非林家血脉,可我一直把你看作我的亲姐姐,你也答应过我在凡间帮我收集天地精魄,可是你却背着我用那种方法……你想让司马宣活过来,我知道,可是没必要瞒着我。”
林沧海深吸一口气,向来不擅长解释这些东西的她有些头疼。林昭月说得没错,她确实瞒着她用虚构的世界做尝试,可这种方法于死去的林朝暮是没有用的,思来想去,她缓缓道:“昭月,你听我说…林朝暮他的灵魂已经被朱雀神君打散了,无法寻回,因而没办法在那个虚拟世界里进行重构,况且这个方法经我测试似乎并没有实效,所以没有和你知会。”
她所写的“小说”,并非由她全权执笔书写,而是引入了大量的残魂所构筑的虚拟世界,几乎所有的角色都是一个残魂,他们凭借自己魂魄里烙印下的品性而做出行为,从而改变或建设这个世界,而残魂记忆中最深刻的记忆又会在世界中生成新的角色,他们没有真实的灵魂,只是以该残魂记忆中的性格活着,从而丰富或加深残魂的记忆,以此轮回,无限重开,这个世界就会越来越丰富,直到残魂的记忆和心性被补全,它便能借助她所捏造的身体重新活过来。
尽管可以被“复活”,但这种方式活过来的残魂依旧是残缺的,它们会变得极其脆弱,原本具有的神位和修为也会消失,只能作为一个有些病弱的普通人活着,因此她也不曾抱有希望——正如她所料,被塞进去的缚杀和司马宣,没有一个人真正活过来。
“就算如此…姐姐,你也不该骗我,你知道我一直想着复活哥哥,你知道的……哪怕有一点可能的方法我也会去尝试,就算你告诉我没有用……”
说到最后林昭月也不愿意再重复,她知道自己的姐姐从小便脱离了大家族生活,和她的养父、自己的大伯在人界相依为命,而后在进入为巫族设立的仙塾时才真正接触到林家人、认识林朝暮,她能够理解这个姐姐对于林家没有感情,可如果不是她,林朝暮也不会白死,她就这样失去了自己最心爱的、最疼爱自己的哥哥,她甚至不知道这些年自己是怎么活过来的。
直到有人告诉她,收集人间精魄可以重新拼凑复原林朝暮的魂魄,她才和林沧海一同下凡,开设了这家人偶店。
常有古法言,人间无生气的物件,若得天地精华滋润,又使情深难返,便有可能诞生自主意识,即神识,从而成为精怪之物,构成它们的,便是她急需的人间精魄。她只需要不断寻找这些精怪之物,用以复原林朝暮,总有一天可以将他复活,至于如何获取人间精魄,便是和他们达成交易,由林沧海制作躯壳,她来负责沟通,完成精怪之物的心愿、得到人间精魄,这是一个双赢的交易。
他们已经完成了叁个订单,而缚杀此单非同寻常,当他在世时就已恶名远扬,林昭月也颇有耳闻,只是后来不知为何销声匿迹。对于此事,林沧海比她了解的要多得多,毕竟当初捉拿缚杀的行动她就是参与者之一,只是林昭月并不感兴趣,她也不会主动提起,直到她瞒着她创造了那本“小说”——
“这次我先创造出了他的躯壳,只要顾临渊能够令其蕴养出神识,便能白嫖一个精魄。”
这是林沧海告诉她的计划,也是她第一次听到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姐姐说出这种话。一直以来,她都觉得姐姐是出于善心帮助有情人重逢,可是到头来竟是一番利用,这样拿到的人间精魄真的干净吗?她自幼所接受的高等教育不允许自己做出这样卑劣的行为,几乎是当机立断地,她反驳了她的计划,可是林沧海告诉她,自己已经将顾临渊引入了书中。
一时间,林昭月只觉得自己的姐姐丑陋不堪。
从哥哥的死开始,她就对这个外来的姐姐抱有排斥的心理,虽然心中极力说服自己,作为大家闺秀不得对外人有所偏见,可是不争的事实便是林沧海害死了自己的亲哥哥,她无法原谅她。此后她一直以仁善为先,与那些精怪打交道也从不威逼利诱,为了自己心头能安定,也为了哥哥从小教育她的仁义礼智信,可林沧海这样一做,万一顾临渊的执念不够深、缚杀没办法形成神识,不仅春树的招牌要砸,她的内心也会过意不去,一切功亏于溃。
“……”林沧海盯着她,良久,两人都没有说话,直到她率先开口:“你要真想尝试那就去试吧,我可以给你提供脚本。”
话罢,她的掌心里浮现出一个半透明的空间,随着她的意识飘向林昭月手中。后者懵懵懂懂地抬起头看向姐姐,又看了眼手中的空间,它似乎在告诉她,只要努努力就能构建出一个虚拟的世界、让哥哥重新活过来的世界。
她站起身,林沧海已准备回到蕴池,她连忙出声叫住她:“…姐姐!”
“谢谢你,姐姐,我知道你还是念着哥哥的……”
林沧海耐心地望着她,但林昭月感受不到她身上有什么被人感谢而表露的高兴,不过一直以来她都是这样淡淡的冷冷的,像个冷血的机器一样,她有些灰心地坐回了沙发上,直到红木门在身侧缓缓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