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纷飞的时节,苏修终于找到想找之人。
地上的中年男人浑身是血,被鞭子抽打得衣不蔽体、血肉模糊。
苏修穿着暖和,围了一件群青色披风,这是出门前幼为他系上的。
白色蓬松绒毛高高拢起,遮住颈脖,衬得他丰神如玉,与地上之人形成强烈对比。
他语气温和:“陶伦,十六岁从军,后投靠前朝长公主左琴,在十八年前得长公主命令于郎宁江伏击一队载着南疆圣女的商船,是也不是?”
陶伦一声不吭。
苏修也不急:“你家中有一发妻,与之孕有两儿一女,可对?”
陶伦这才正眼看他:“你待如何,你敢伤害他们,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倒也不会伤害他们,至于你,暂时也不会动。”
陶伦声音嘶哑:“每一个效忠于长公主的人都被你严刑拷打,听不到你想要的都会被处死,你又怎么可能放我一马。”
苏修取来旁边衣物,走到他身后为他盖上:“之所以杀他们,是因为如今天下早已大定,他们却还想拥立长公主之子为帝,不将他们铲除,世间还要再起战乱。至于放过你……”
他顿了顿:“是因为你曾经劫杀了商船,我需要你为我作证,证明当初商船不是天灾,而是人为。若你愿意帮我这个忙,我自然会善待你的家人,你的命我三年后再收,若你不愿,将你立即斩于刀下,送你妻儿与你团聚也未尝不可。”
陶伦刚想说话,又听到那贵公子开口。
“长公主作恶多端,你们却愿意为她效劳,无非就是为了给家中搏一份家业,若是没有命,搏来又有何用?”
陶伦看向面前的贵公子:“此话当真?”
“自然。”
……
苏修将祖母扶出来:“祖母,你看。”
堂中站着两人,中年女子穿着打扮与大周不同,中年男子脸上有疤。
“修儿,这是……”
苏修扶老太坐下:“祖母,你且听孙儿细细讲来。”
“十八年前先皇病危,彼时还是四皇子的当今圣上认为先皇中的是南疆之蛊,放榜寻找苗疆圣女为先皇治病。父亲为做上皇室生意,去南疆寻圣女,不料却遭贼人暗算。所以您那夜说的话不对,幼妹并非不祥之人。父亲去世是人为,不是幼妹的过错。这二位都是证人,您尽可祥问。”
这两年孙儿怎么维护那祸害她看在眼里,老太连连挥手:“你叫人装扮成这幅模样来哄骗我老人家就是为了替她开脱,不要觉得你祖母我上了年纪就好糊弄!”
苏修皱眉:“祖母,你听一听也无妨。”
老太起身:“不听不听,这一切都怪那克星,是她克死了你父亲!你找皇帝来说情,说不定我还能信上一分。”
苏修努力了这么久,却被祖母一票否决,瞬间脸色苍白。
已经做到这个地步还是无法证明幼妹无辜吗……
……
苏修对着黄袍之人行礼。
皇帝神色冷漠:“不是说书信往来。”
“回圣上,苏家做的皇室生意,草民只是岁末述职罢了。”
“长公主手下的余孽可杀完了?”
“名册之上已去大半。”
皇帝满意点头:“什么事你非要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