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眠欢浑身一僵,极快地回过头来,原来是温朦和叶皎,她们正捧着两杯奶茶,在二十米远诧异着盯着自己,而许眠欢发现不是宋溺言以后,她重重舒出一口气。
“你这是在做什么?”温朦上上下下打量着许眠欢,紧接着一语惊人,“该不会是在躲宋溺言吧?”
许眠欢眼皮一跳,刚刚才平复的心跳重又高高吊起来,她连忙摆手否认,只是那心虚的模样简直把掩耳盗铃四个字诠释得淋漓尽致,温朦拧着眉,脸色不太好看:
“我们知道又没关系,我告诉过你,我和皎皎都还记得宋溺言那天说的话,真相还是我推出来的呢……”
温朦的声音却在许眠欢耳边浸微浸消,她出神地盯着空荡荡的拐角,心头一阵阵的莫名发慌。
然后她看见从拐角边缘慢慢折出来的一痕浅影。
明明只是一小截影子,许眠欢的第六感却已预知到危险,她当即面色一变,甚至来不及打断叨叨的温朦,连忙转身欲跑。
可惜已经来不及。
如果她能早一秒动身,如果她没有耽误时间听温朦的废话,许眠欢在被喊住名字的瞬间苦恼了许多个“如果”,内心深处却绝望地清楚其实从来就没有如果。
哪怕早一秒,在听见他声音的一瞬她也会条件反射性地畏缩,然后僵在原地无法动弹;哪怕早些打断温朦,无家可归的她迟早也会被宋溺言抓住。
“欢欢,所以你为什么要选择离开我呢。”
她好像听见他在叹息,许眠欢不确定,因为她仍然没敢回头,她的四肢被惧意麻痹得机械化,可她的五脏六腑又在尖叫着翻涌,许眠欢惊恐地发现自己一瞬间好像感知不到身边的任何,只有听觉捕捉到他漠然的声音:
“许眠欢。”
“回头。”
是命令的语调,许眠欢的心头霎时刺过许多,诸如掉马那天困住她脚腕的白皙手指,诸如一次次架在脖颈的冰凉匕首,还有她永远都挣不脱的漆黑瞳仁和少年唇角诡异又病态的笑痕,这一瞬间恐惧的本能杀死所有木讷和挣扎,操控她做出回身的动作。
于是她看到宋溺言,于是她看到他脸上一点笑意都没有。
宋溺言的心思惯来难懂,他的怒意第一次这样明晃晃,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她吞噬。
许眠欢实在太害怕,在宋溺言迈步走向她的那一刻,她疑心自己的指甲盖都在害怕地发抖。
他掐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到仿佛要折断她的筋络,许眠欢咬着牙,沉默地吃疼。
低头时她才注意到一束玫瑰正绽在他的另一边臂弯里,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惧怕在作崇,许眠欢总觉得这束玫瑰的每根茎有浅淡的弯,像是有人在盛怒下曾试图折断这无辜的花。
许眠欢不敢继续想下去,于是她抬起眼,却看见让她更加惊恐的画面:宋溺言在这几息间整理好了表情,桃花眼的眼尾居然重又横开一贯假惺惺的笑意。
他看着一旁的温朦和叶皎,语气温和到让许眠欢毛骨悚然:“谢谢你们,下考以后我忘记给欢欢买花,没想到她会闹脾气跑开,还好你们在这里帮我找到了她。”
许眠欢张张唇,却到最后也没能说出一个字。
那来源于腕间的失控力道不仅困住她的筋脉,也塞住她的喉咙,在极致的胆怯里,她是一个只懂颤栗的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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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宋狗是不会让特意买的玫瑰白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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