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躺于棉暖床间,她静静凝看着女孩。背对一侧床边,摆立的电子钟精密又无声,将时间一秒一分切过……
未过许久——
“……枝枝?”曲惊意忽然,语声迟疑地,唤她。
她眉头微拧起来,女孩肩膀,似乎……在颤抖。
“枝枝……”她慢慢抬起手指,小心地、极轻地,确认。
不!不对!
曲惊意兀地探起身,“枝枝!”
女孩连带手臂、身体都开始颤抖不已。她探身看到——
女人急急将手指抵入别枝死死咬着手腕的沾着血色唇瓣间。她颤抖手指试图勾开女孩张嘴死咬的破血的腕,“枝枝、枝枝,别、别咬,别咬……”
别枝手臂肌筋抖索,半个身子都打搐起来,她手掌贴住女孩后背心窝紧紧抚揉,“枝枝,枝枝,别咬……”曲惊意抖着声,手指愈用力撬进,终于撬开女孩撕咬血肉骨腕齿关。
女孩牙齿磕上她指节,她手指生生抵住,将女孩嘴里咬得血肉模糊的腕摘了出来。
她侧身箍抱着女孩,右手手掌贴移至女孩颈窝安抚,“枝、枝枝……”女人心几乎都要碎了,“枝枝……”她极力抚慰着女孩。
直至怀间颤索的女孩趋于平伏,她钳在女孩颌下的手指力道逐渐卸松,她拿颤栗的指尖轻抵女孩脸颊。
别枝抽噎——
“姐姐……”女孩扬着湿透的颤抖的眸,看她,“我疼。”
曲惊意的泪一下就落了。
她紧紧揽抱住女孩,“对不起、对不起……”她拥紧了女孩,“对不起,枝枝……”女人下颌碰入别枝颈窝,“姐姐错了,姐姐错了……”女人的泪潸然而下,泪水流到了女孩脖里……
“枝枝……姐姐错了……”
……
用清水清洗了女孩左手手腕伤口,吃了药,等别枝安定下来,曲惊意蹲下身,打开桌上的医药箱,用棉签蘸取出碘伏,她轻轻托过别枝垂在膝侧的那只手腕。女人敛睫,倾身,仔细给别枝腕上的伤口消毒……
她小心将蘸透碘伏的棉签涂在女孩腕上伤口的中央,别枝手腕下意识瑟缩一下。她抬眼,女孩面庞却神情温静,只在瞧她,她心底倏地一酸。女人低下了眼睫,将手上动作放得愈轻。
仔细地给女孩涂药时,“我同予宁学姐做过爱。”别枝忽而轻声出言。
她旋棉签棒指尖一滞。随之,她将睫愈敛下,继续涂药动作,女人很轻地嗯了一声。
“我同你也做过爱。”别枝安静几瞬,又轻声说。
她涂药的手指微微顿。女人慢慢抬目,她感知到女孩像是想表达一些什么。她轻轻地看着别枝眼睛,微笑,“嗯?”
女孩瞧着她,温慢地道:“同予宁学姐做爱的时候,很舒服。”
她依然同女孩相视着,等待了片刻,可女孩没再开声。
她唇边微笑于是又轻轻显出,“那,同我呢,不……舒服么?”
别枝摇头,“也很舒服。”女孩眼眸清润地望着她,言道:“可心会疼。”
“为什么?”
心上兀地一恸。女人鼻尖发酸,她睫毛簌簌地颤着,她朝女孩微笑,“因为你爱我。”
别枝眼里忽然流下了两行泪来。
“……是爱么?”
“嗯……”她哽顿一下,看着女孩的眼睛,“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