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猎人,自然要严格管控自己的时间,包括睡觉。在认识孙菲菲之前周正彦每天都是按时睡按点起,但并没有几次能完全睡熟过。
这一次纵欲过度倒是让他难得睡了一个熟觉,也难得梦见了过去的景象。
可能是刚做了那种事,梦里梦到的也差不多,但主人公不是他和孙菲菲。
是他所谓的父亲和母亲。
幼年时期的记忆很模糊,他从小记忆力就好,能记得一个大概的影子。
他在自己的房间画画,房门和窗户紧闭,什么东西都进不来,他也出不去。
不过没关系,哪怕一辈子被困在这个房间里也无所谓。
他看着桌子上的画,今天下课妈妈带他去买玩具时在树上看到了一只很好看的鸟,小小的,约莫巴掌那么大,羽毛鲜艳多彩。
周正彦很喜欢,一回来就把它画了下来,他只有黑色和红色两支笔,多彩的羽毛、灵巧的鲜活生命没画出来,倒画了它死亡的竟象。
那么好看的一只鸟,如果死了的话会是什么样的?
那两个人在客厅,跟他隔了一个门的距离,即使房间里放着舒缓的钢琴曲,还是挡不住男人的粗喘和女人的呻吟,伴随着肉体抽插的啪啪声就那么宣泄着,丝毫不顾忌房间里有人。
“啊……哥哥……求你……放过我吧……”
除了些许痛苦的呻吟之外,母亲嘴里说出口的就这么一句。
他当时还不懂为什么母亲要喊那个男人哥哥,也不懂为什么她晚上睡觉之前都会抱着自己痛哭,跟他道歉。
他好像一开始就不太懂,他的思想和别人不一样。
周正彦从小就不合群,他继承了父母的相貌长了一张非常好看的脸,因此吸引了很多女生的目光,有不少人会巴巴地跑上来跟他亲近。但他待人冷淡,从来没搭理过谁。
甚至在家都很少跟父母说话,母亲还能勉强说上两句,那个男人就更不用提了。
不是他不想说,是因为那个男人根本就不听,运气好点家里就是寂静如常,运气不好他也会挨几顿打。
挨打最重的那一次,是那男人无缘无故地突然暴躁直接拿烟灰缸扔过来砸在他的头上,不过片刻就糊了满脸的血,甚至连眼睛里都钻进了一些,半天都睁不开眼。如果不是母亲及时抱着他去了医院,恐怕早就失血过多而死了。
可他当时却没什么恐惧害怕的感觉,当闻到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血腥味时甚至还有些许激动。
血液凝固在眼眶里,连带着整个世界都变得有些猩红了起来。
他那时第一次觉得这个世界好像跟之前变的不一样了。
后来稍微长大了些,在学校拿刀把学校里实验室养的小兔子给捅死剖开了之后,他不止不合群,很多人都怕他,把他当做怪物,他却不自知。
当老师把他母亲喊过来时,他才知道自己好像有点问题。
他不懂正常的情感,也不懂所谓的世俗三观。
在他眼里用刀剖开兔子身体看着那鲜血爆出这般高兴的事,在别人眼中却不一样,他在他们的眼中看到了惧怕,恐慌。
他还记得自己当时把兔子尸体递给老师祈求夸奖时那老师的眼神,他还记得母亲看到那血腥场面眼中的绝望。
“这孩子不能在我们这边上学了,周女士,我建议……要不然你带着孩子去医院看看。”
母亲跪在老师旁边低声诉求:“老师……他已经转过好几次学了,现在现在好不容易才上六年级,再这样下去他连初中都上不了,求求你了老师……”
他不知道最后母亲跟学校谈成了没有,那天晚上她带他回了家,抱着他痛哭。
女人看着孩子背后那狰狞的伤疤,一时间对那男人又怨又恨,可更多的是对自己的不争气。
为什么?为什么不早些反抗?
可是反抗了就有用吗?
她眼睛早就被哭坏了,可想着今天见到的那般血腥的场面,还是忍不住又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