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女人的手碰到了他脖子后面的疤痕,力道很轻,像羽毛扫过皮肤的感觉,痒痒的,带一点酥麻,稍纵即逝。
他一瞬间不知该如何反应。
这里从来都是他的禁区,初中的时候有人取笑他背后的疤痕,说他是什么怪物,当时他就扑上去把那人打了一顿,如果不是当时老师及时赶到把二人拉开,他不知道会把那人打成什么样子。
好在当时他成绩优异,长相不错,又善于伪装,平时在老师和同学面前都是好孩子的形象,惹怒他的人平时在学校风气也不怎么样,那人最后担了全责。
上一次也是一样,他把孙菲菲压在床上操干时女人不小心踢到了他的后背,那时候他的反应也异常大。
与其说是后背,不如说是他整个后背上的那大片疤痕。
那是他在这个世界上作为耻辱诞生的“证明”。
他运气还算不错,这样的证明只是长在了背上,平时把衣服穿好基本上能全遮住,就剩下脖颈处那一片地方,一般人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如果孙冬没有身体缺陷,如果孙菲菲后续没有选择逃跑而是被迫待在他身边,恐怕还会有另外一个人一样有这样的“证明”,可能那时就不是长在背上了。
孙菲菲稍微从他怀里退出了些许,眼睛盯着他漆黑的眼瞳,轻声问:“这是……”
“小时候出过一场车祸,碎玻璃弄的。”周正彦语气很淡,他一下一下地捏着女人的腕子,扯了个谎。
这疤痕表面上看着本就狰狞可怖,其来历也更是肮脏不堪,他不想跟她说,怕她嫌弃,也怕她跟自己联系起来,毕竟她现在不就差不多属于这种情况吗?
可他没想到扯了这个谎竟然还让女人担心起来了,看着女人眼里露出来的感伤之色,知道她是在为自己心疼,男人又连忙道:“出车祸的时候我还小,现在想起来都不记得那时候的疼痛是什么感觉了。”
话毕,他又故意逗她:“不用担心,反正在床上你也看不见。”
女人总算害羞了会儿,脸色逐渐红润起来,她不再多想,轻轻推了了周正彦一下,“休息好了吧?咱们去别处逛逛,我刚才看中央公园那边好像还有一个很大的喷泉在喷水,应该挺好玩的样子。”
周正彦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笑道:“走”。
二人又在公园稍微逛了一会,这地方还挺大,大概逛了有一两个小时,期间他还去别处拍了些风景照,孙菲菲怕打扰他,便坐在一边的草坪上等他回来。
他没拍太久,本身对那风景也没什么兴趣,这是毕竟日常伪装中有“采景”这一项,稍微随便拍了几张就回去跟女人汇合了。
在离女人十几米远的地方,周正彦停了下来。
孙菲菲正用胳膊撑着身子坐在草地上闭着眼睛晒太阳,她穿着一身湖绿色长裙,头发随意披在肩上,有那么一两缕落在地上也浑不在意,她就那么坐在那里,宁静祥和得像是一幅画。
这么美的一幅画,是他独有的。
周正彦一时间看得有些痴了,连上前跟她说话都忘记了。他站在原地看那女人看了大概有个五分钟左右,期间女人的动作一直没变过。
要是……一直这样也不错。
鬼使神差地,他拿起腰间挂着的相机,镜头瞄准着那女人,按下了快门键。
男人手放在胸膛上,那里跳动得似乎比刚才要快不少。
心脏跳动加快,除了生病或是激动之外,还有一种,是心动吧?
他对自己的猎物心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