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零食都是沈云韵送过来的,不过她也有大半个月没有再见到她,大概是因为,陆怵听不得,她针对沈云韵,才让她别在来了。
陆怵皱眉,抓住了她的手,直接把她拖到了楼下,江星初挣扎着,却怎么甩都甩不开他,手里的零食也全都散落了一地。
这架势,佣人全都看在眼里,也猜到了他们少不了一顿争吵,自从星初小姐在外吃苦受了伤之后,脾气比以前更大了,每天对先生都是甩着脸色看,以往的和谐也不复存在。
“你干什么,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坐下吃饭,在上楼。”
“我说了,我用不着你管我,吃不吃是我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跟你待在一起,我就觉得恶心。”
江星初好不容易甩开他的手,转身上了楼,男人阴沉威胁的声音就在背后响起,“你敢上楼一步,我就打断你的腿。”
“有种你就动手啊!反正手都废了一只,要不要腿,我也不在乎。”
“周毅川呢!”只是四个字,江星初迈着的脚步瞬间停下来,浑身一怔,眼神愤怒地盯着他,与他四目相对,“你除了会威胁人,你还会干什么!陆怵!你别太过分了。”
“我跟你好好说话,你会听吗?”陆怵气息带着压迫的上前,“既然知道自己是宠物,就好好听话,摇头摆尾,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只要我想,周毅川这辈子都别想翻身。”
江星初只恨得他痒痒,仰头看他,“你是真够让人讨厌的。”
“是不是我只要吃完饭,我就能上楼了?”
陆怵,“随你。”
江星初端着碗,故意坐在旁边跟他中间隔了一个位置,她站起身来,佣人默不作声地给她盛了碗饭,端到她面前。
陆怵眸光凝起,“坐回去。”
江星初充耳不闻,假装没听见。
“江星初!”
“你到底烦不烦!我就想离你远一点,我坐在哪都没有这个权利了吗?你别太过分了。”
陆怵:“我在再说一遍,坐回去。”
江星初直接就摔了筷子,“你有完没完,我不吃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是!你身份尊贵,权力大,谁见你不怕,但是我告诉你,你也别想用周毅川来威胁我,你越是针对他,我就越喜欢他,他要是哪天死了,我就陪着他一起死,反正我无亲无故,我不怕失去,但我…更不怕你!”腿往后一踢,凳脚摩擦着大理石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你管不住我。”
“我管不住你,我能管得了他!”
“口口声声说爱他,星初,你知道什么是爱吗?你看中的无非,就是他有上进的天赋,努力,与他有相同的命运,你们惺惺相惜。就算你能陪他吃苦,你又能陪他多久?你还小,容易被利用,哥哥只是在帮你,悬崖勒马。”陆怵摆了摆手,在旁服侍的佣人,意会的全都散去离开,“哥哥!要是真的对你狠心,会一次又一次的纵容你?给周家资助了一大笔钱,周毅川这么聪明,难道他会不知道,这些所谓的医疗基金救助,是因为我得到的?我若是真的想对付周毅川,在权位面前,想要将这个人抹杀,也只不过是我的一句话。”
陆怵身子往后一靠,从口袋中拿出一根烟,眼色漠然,拿出金属打火机,按下,蓝红色的火焰,将口中的男士香烟点燃,上位者的姿态,十分慵懒,“从始至终,都不是哥哥让你失望。是你!一次又一次为了一个周毅川,去试探哥哥的底线。”
陆怵抽了几口,胸口沉闷,而且又觉得烦躁,将烟头按灭在盘子里,随后站起身来,走到女孩的面前。
“但是却也让哥哥看清了,这十二年来,我是怎么亲手把你这头白眼狼给养大。”陆怵俯下身来,微妙的察觉到了江星初仓皇不知所措的眼神,与她四目相视,江星初眼神却在闪躲,方才偌大的声音,现在却弱了下来,她垂着眸,“明明是你说的,你对程遇安说,你把我当成一条狗养在身边。在你眼里,你就是把我当成了许珍那样的人。”
“这句话,明明就是星初亲口说的,你忘了?”
江星初心里‘咯噔’了一声,“我…?”
陆怵站直了身体,一字一句地告诉她:“星初不记得,哥哥不怪你,十二年前,星初才四岁,还说以后哥哥要去哪里,星初就去哪里,要当哥哥的宠物小狗。”
四岁!
江星初隐隐约约好像想起了很久以前的回忆,那年陆怵只有十六岁,为了逃避别人的追杀,在他们家住了四五年,爸爸妈妈想送他上学,陆怵拒绝了。
为了减轻家里负担,陆怵会去赚钱,江星初从那时候就依赖他,想让陆怵一直陪着她,于是她就拿了一根绳子,把自己的手绑起来,然后把绳子另一端放在陆怵的手里,“以后哥哥去哪里,就牵着星初去哪里,星初想要哥哥,陪我玩儿。”
陆怵见她像是在回忆着过去,也见到她眼底的动容,他伸手疼惜地摸着她那被毁去的脸,“哥哥说不想让你努力,只是不想让星初,学习太辛苦,你是我唯一的妹妹,哥哥赚这么多钱,不就是给你花!你父母都是我的救命恩人,先前的那些话,哥哥只是一时生气,说错了话。哥哥只是嫉妒,星初为了一个外人,却忘了星初跟哥哥在艰难相依为命的时候。”
“我把你放在南海湾三年,回到陆家也没有告诉你,只是不想让他们知道你的存在。”
“当年哥哥孤立无援,明明陆家的大门就在面前,想要踏进一步,哥哥却举步艰难。想要做到这个位置,必须拿命来抢。”
“家里门锁,甚至是哥哥的保险箱里,都是你的生日密码…”
“真的只是这样吗?”江星初抬起头,眼神迷茫,此刻她的心里仿佛出现了两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