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沉沉的走回自己的御座,随手拿起一本奏折,问道:“尚陌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回皇上,尚丞相前几日约了几名前朝将军的子孙在外谈话,谈了近两个时辰,这几日,那极为将军时常会去丞相府,属下大胆猜测,那几位袭了祖父爵位的将军很有可能已经被尚陌拉拢了。”“前朝将军?”皇上不解。“是的,皇上,那几位将军的祖父本就是前朝的将军,自从……自从先帝登基,那几位将军就不同意,先帝为了赢得武官的支持,不仅没有夺了那几位德高望重的将军的爵位,还加官进爵,大大的封赏,即使是如此,但是那几位仍旧对前朝衷心耿耿,虽不说反先帝,但是也不愿意承认,他们的子孙也是一样的。”听得那暗卫如此一说,苏衡钰算是有点印象了,记得小的时候,父亲每次上朝,总有几位将军是无须向父亲行跪拜之礼,言谈之间,有时还有些轻蔑,但是父亲从不曾责罚过,反而还礼遇有加,听皇祖母说,那几位将军本是前朝的得力将士,深受前朝皇帝器重,在前朝未灭时,与自己的祖父,开国皇帝是同僚。祖父登基后,那几位将军一直不愿意承认,但即使再不承认,见前朝皇帝的子嗣都已经逝去,也没有可拥立的君王,又想到一切以百姓为重,若盲目复国,只怕受罪的还是百姓们,于是就一直没有想过复国之事。“他们手上有多少兵力?”皇帝问道。“这,不好说……”暗卫为难到。“什么意思?”“启禀皇上,若说实际的兵力,这几个都是年轻的将领,没有过实际的带兵经验,加上先帝的刻意削弱,兵力全部加起来,可能不到三万,但是,若他们是以复国的名声起义,各地士兵只怕会揭竿相应,那时,就不可胜数了,而目前京城真正属于皇上,您的兵,只有五万,所以……”暗卫犹豫的说道。“罢了,朕知道了!”皇上微微的沉吟,又陷入了自己的一番思绪中。那暗卫见皇上迟迟的不说话,开始着急起来,再了一会,见皇上仍旧没有反应,开口询问道:“皇上,上次那事,属下见现在时辰差不多了,如果皇上同意,属下立马去办。”苏衡钰迟迟不回答,手中揉捏着的笔,看出了他的犹豫,久久,才听到他迟疑的问道:“除了这个办法,难道就没有别的了吗?这样做,未免有些太不光彩了。”暗卫着急到:“皇上,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是最好的办法,也是他唯一的弱点,况且,这一法子我们这边也无法知道这法子能否成功,但这是唯一能试的办法了。”“可是……”皇上还是有点犹豫。“皇上,再不行动就真的来不及了!”暗卫催促着,又不敢那么明显的催皇上,着急却又不能表现出来,若对面这个不是天子,只是自己的同僚,只怕自己早就上去教训他,怒斥他的优柔寡断了吧。看得出那暗卫的着急,皇上只好说:“既是这样,就按我们上次说的办,千万记住,不要伤害到人,要毫发无伤的带回来。”“是,属下遵命!”得到皇上的允许,那暗卫总算放下了心头大石,行礼告退。看着暗卫的离去,皇上眼神坚定的带着一丝担忧,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盛天边境的军营尚陌此时正坐在若笙的床边,看着这几个月消瘦了的若笙,尚陌的心有一丝丝的痛,当时自己派出去暗中守卫若笙的人回来说,突厥的库克王爷和若笙在城外的村庄中小住,两人晨起逛市集,午间逐棋,夜晚对星月吟诗,两人好不默契,最重要的是,那库克王爷竟然还向若笙表白了,这一切都让远在盛天的尚陌嫉妒的发疯了,尚陌知道若笙崇佛,也就特地派了个姑子去和若笙见面,想着以此方法去劝回若笙,成功是成功了,若笙也马上决定回盛天了。本来只是想着若笙需要清静,自己便成全她,等若笙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时,再回来就是了,可是,当一切都渐渐的脱离了尚陌的控制时,特别是得知若笙遇上了泥石流,很有可能已经不再世上了,众人眼中的自己仍是一脸的镇静,可是,只有自己知道,那种因为失去而心碎和因为没有保护好若笙从而自责的懊悔的心情,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是多久都没有过的了?只有那一刻,尚陌才发现自己原来真的是个人,一个也会心痛,也会伤心的人,也不敢相信,才几个月的相处,若笙于自己,如此刻骨铭心了……此时看着若笙沉睡的容颜,几个月来的担心,失落,懊悔和心碎在此刻都复归平静,那种心安的感觉,是多久都没有的了?曾有人说,我心安处是故乡,我的故乡,早就没有印象了,现在,这种心安……怎么会忽然想起这些呢,别胡思乱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