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陌回视若笙,脸上挂着凄然的笑容,并没有回答若笙的问题,而是说道:“笙儿,你之前不是问我为何要将这盛天的天给翻过来吗?我现在就告诉你,我14岁在皇子府做最低等的侍奴到现在的权相,我熬了这么久,支持着我的,就是这个颠覆朝廷的这个信念!”“为何?”听到尚陌这话,若笙也不吃惊,只是觉得疑问罢了。“你可知道江南柳家?”江南柳家,是盛天的大商家,虽说士农工商,商最末,但是却丝毫不影响柳家在朝廷上的位置,因为他们富可敌国,不管是粮食还是丝绸抑或客栈,柳家都有大量的产业,虽然这般有钱,但少见的是,柳家不似以前的大商家,不把朝廷放在眼里,相反,每当一有洪水旱涝时,柳家的当家人总是会开仓赈灾,平日里,时常周济穷人,上缴的税款分毫不差,最重要的是,这样大的家业,家族里竟然没有一人身在朝廷为官,更别提柳家女儿进后宫了,也许就是因为这样,虽然柳家富可帝国,但是却不影响到朝廷,朝廷也放任其发展,还不时的给一些政策支持。若笙点点头,虽然自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但是,每当一需要朝廷赈灾或者拨款出兵时,江南柳家总是头一份出资最多的商家,父亲临出兵前都会在府里夸赞,若笙也自然就知道个大概了。但是此时尚陌忽然提出这个问题,难道柳家和尚陌有什么关系?尚陌继续说道;“我的祖母,本名柳尚卿,是江南柳家现在当家人的妹妹,当年,在先帝没有登上大位,只是前朝大将军之时,有一次,带兵攻打柔兹国,途经江南,和正在佛寺求姻缘的祖母一见钟情,两人情投意合,祖母虽是大家小姐,但在爱情面前却无视一切纲常礼教,两人就在那段扎营的时间,在月下订了终身契,先帝本打算在第二天就上门提亲,可惜忽然军情紧急,先帝就赶紧告辞了,并许诺,待打下这一胜仗,定用八抬大轿,十里红妆来迎娶祖母……祖母一直等着,后来就没有后来了……”尚陌声音有些沉抑。听到这里,若笙也大概知道了后面的事,“后来,先帝凯旋,被前朝皇帝赐婚,没有多久,又遇上藩王造反,先帝好不容易平乱了造反,前朝皇室人员却全部身亡,先帝众望所归的被推上了上座,做上了皇帝,可是皇爷爷难道没有找过你的祖母?对了,那你的父亲难道是……”知道若笙才出了个大概,尚陌点点头,接下去说道:“是的,父亲就是祖母和先帝的孩子,在先帝出兵不久,祖母就发觉自己怀孕了,未嫁人先有子,即使柳家当家人可认,那那些族中的长辈们是万万不能接受的,都说祖母败坏家风,要家法处置,就是火烧致死以保家风清洁,只是当时的柳家当家人,就是祖母的父亲,他只有五个儿子,却只有祖母一个女儿,疼若珠宝,岂忍心下此决心?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将祖母逐出家门,脱离关系,并让祖母以后都不得以江南柳家人自居,家中长辈们才勉强罢休。”若笙看着尚陌此时愈加悲凉的脸色,不知道该说什么,换到自己身上,一个大家小姐,怀着身孕被赶出家门,手无寸铁,身无分文,当时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可想而知,这里的苦楚和辛酸。尚陌微微停顿,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继续说道:“祖母被赶出家门,其实一点都不怨,她理解家族,也坚信先帝会回来迎接她,所以,就在这,靠着当时离开家时,母亲背着家里人偷偷塞给自己的一点盘缠起了这间草屋,等着先帝,这一等,就是一辈子!”尚陌大声的说,语气带着深深的怨气和对祖母的心疼。若笙听到这里,心里对本来一向敬佩的皇爷爷也有了一丝抱怨,女人的一生啊,皇爷爷知不知道,在皇宫外,有一位女子一直守着他,一守就是一辈子呢?这个世界上,最难还的就是情债!“那你祖母一定很恨先帝吧?”若笙喃喃的说。尚陌温柔一笑,道:“这反倒不是了,祖母从来没有在我面前说过一句先帝不好的话,也没有怨过,我记得,祖母一直都温柔处事,自从知道先帝做上了皇帝,有了皇后和皇子,就更加没有想过要去找先帝,给自己一个名分什么的,反而更加踏踏实实的生活着,仿佛自己的生活从来没有过先帝的出现,我也是在她偶然的落寞的眼神才感觉得出来,祖母她致死都没有忘记过先帝!”若笙吃了一惊,不可置信的问:“即使这样,她为何不去找呢?以江南柳家的名声和地位,特别是皇爷爷刚刚建国,正是需要资金的时候,她完全可以说出自己的身份,并且得到皇后的宝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