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淮的话留了半截,她竖起耳朵,认真地等着回应。她很好奇宁婉在她身上究竟要索取什么。
宁婉活动了一下手腕,将桌上的烛灯推远了些,秀美的面容变得模糊。她的神色晦暗,唇角微勾,缓缓道:“姑娘并非孤身一人前往郦城吧?”
她的语调平平,虽然是句询问,却硬是被说成了笃定的架势。
元淮道:“我还有一侍从,他住在郦城的客栈里。”
“侍从?”宁婉问,“哪里来的侍从?”
元淮面不改色:“是我买来的小奴。”
“小奴······”宁婉轻轻念了念这两个字,她半垂眼睫,意味不明地笑道,“陈姑娘若不介意,能否将这小奴赠予我?”
“您······”元淮话音稍顿,“我这小奴形貌粗鄙丑陋,恐怕不能······”
宁婉的面容微怔,她的眼睛因惊讶而圆睁,随后‘噗嗤’地笑出声来。她抬袖掩住嘴角,鬓间的珠钗晃个不停。
好一会儿,她才止住了笑,宁婉抬起胳膊,支在桌面,她睨着元淮,“陈姑娘,你心里清楚我在说什么,不必与我在这里装傻充愣。你这买来的小奴,你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么?”
这是直接撕破脸了,宁婉连装都不愿再装。元淮与她对视片刻,朝银兰又瞥了一眼。
宁婉眉头一挑,她微微侧首,吩咐道:“你下去吧。在外面守好门。”
银兰惊道:“主子!”
“下去。”
“······是。”银兰万般无奈,但也无法违抗命令,她退到门边,正要推门离开时,忍不住又转身看向她们。
“内院重地,无人胆敢恣意行事。”宁婉稳坐木椅上,她头也不回,幽幽道。
这话似乎是说给她二人共同听的。银兰闻言躬身,不再磨蹭,径自退了出去。而元淮,她从被子里抽出一只手,把额前垂下的一缕碎发别在耳后,淡笑道:“烦请夫人明示。”
宁婉直言不讳:“我在他身上下了蝶引。”
天地间忽然静了一瞬,元淮神情凝固,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觉得方才定是听错了。
她死死地盯着宁婉,阴影中,那张秀雅的脸上缓缓绽放出冰冷讥嘲的笑意。
“可如今不过半月,母蛊爆体而亡。”
红唇轻轻开阖,宁婉一字一顿道:
“你猜,它是怎么失效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