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哥?”饭桌上季晓震撼地看他,“你照过镜子吗!”
“照过,”因为就睡了四十分钟,席重亭无所谓,“没事,过一阵子就好了。”
“不是,什么过一阵子,你脸惨白啊,而且俩眼睛通红,跟兔子似的。”
“知道你会比喻了,不错。”
“…你又熬夜了吗?”
“上升期项目结算。”他闭了闭眼睛,“再过一周就好了。”
“连续加班一周会猝死。”季晓一脸沉痛,“你别当压榨员工的资本家啊。”
“我先压榨自己行不行?”
公司加班最多的就是他。
这时啤酒上了,服务员帮他们开了两瓶,地上还有一件。两人订的是包厢,门外人声嘈杂。他倚住沙发椅,单手按压太阳穴,侧头向门外看。
“你老婆不来?”
“她身体不舒服。”季晓停了停,抬眼看他,“你和她发生什么了吗?”
“她怎么说的?”
“要我和你绝交。”季晓直白地说,“我想听席哥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解释就是我把你老婆睡了。
席重亭心烦:“她本来就不喜欢我,让你跟我绝交不是很正常?”
“不是这个原因吧,”季晓心平气和,视线直直盯着他,“她一见我就哭了。”
肯定是扑上去抱住他哭。搞得昨晚更像他在强奸。他没逼她吧?做都做了。说到这一步,难不成想被季晓发现吗?
他错开眼,更加躁郁不快,说:“那你应该发现了。”
季晓一愣:“发现什么?”
“她流奶的事…”说到一半他顿住了,“她没告诉你吗?”
季晓瞪大眼睛:“流什么?”
“奶。”黎潮是故意的,把解释机会留给他。席重亭瞬间想明白怎么推进,熟练地诱导,“量很大,两天湿了三四件衣服,晚上我带她出去买的。她可能觉得丢脸。”
这解释有很多漏洞,席重亭清楚,季晓也清楚。但季晓信任他,何况这确实是原因之一。因此对方很快接受了这个解释。
酒过三巡,时间滑到深夜,包厢外人声渐稀。成年后,尤其季晓工作后,两人常常这样聊天喝酒。酒本身不是目的,可能只是想聚一聚。季晓跟黎潮到她的城市定居后,聚的机会就少了。并不是误会的误会解开,两人的话重新变多,氛围缓和下去。
他和黎潮发生了关系不假,然而聊天过程中,和他人的妻子发生关系的背德感不常出现。愧疚感同样存在稀薄。
本质上他更在意的是朋友,朋友的老婆在他这只是一个附属。那是一个错误,现在他们一起掩盖过去,可以当做没发生了。
临走时两人一起叫代驾,要十分钟才能到。他在饭店门外点烟,吞云吐雾。季晓戒烟几年,闻不惯,怕身上有味道带回家影响孕妇,直接夺过来把烟掐了。
这一下蹭到手上伤口,刺痛陡然窜过。未痊愈的疤擦破血痕,横出长长一道鲜红。
“这是…”季晓这时才注意到他手臂的伤,不慎滑落的长袖外衣下抓痕深嵌,至今仍流出鲜血,牙印极重,渗出恐怖的青紫。他一点都没有处理。怪不得席重亭一整天穿长袖,“你找女朋友了吗?”
“不是,”席重亭收回手,把衣袖扯下去,“随便约的。”
“…不干净吧。”没听说过他喜欢约或者嫖,季晓眉头紧锁,“你不怕得病吗?”
这时正常的反应本应是否认。季晓不喜欢那种事,而且他确实没那么干过。
可不知怎地,他半是躁郁、半是轻侮地笑了一下。
“是啊,不干净。”席重亭说,“身子贱得很,性子倒烈,一操得深就又哭又叫喷个不停,这还不乐意,爽得直咬我呢。”
季晓露出惨不忍睹的表情:“跟我说这个干什么?席哥你癖好真变态。…都见血了,回头记得去医院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