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她更丰腴了。原本就不算锻炼有素的大腿多了些软肉,接吻时难分抗拒享受地夹住他的腿,挤压伴随肉欲。
舌尖粗暴入侵,软舌无法阻挡,颤抖纠缠,起初还试图向外推他,被异性粗厚的舌环绕裹弄、再抵住压回,反倒像在主动迎合。她很快自暴自弃,放弃抵抗,真正迎合起来。接下来的纠缠变成真真切切的吻。
接吻本身并不意味什么。这不是黎潮的初吻,同样不可能是他的。可在这段错误的关系中,吻是最错误、最怪诞、最扭曲的表现形式。
亲了没一会儿,黎潮又忽然掉眼泪,气息咸涩。这一次他用嘴唇处理干净。她觉得恶心,挣扎一下,再次被他按住,气得哭不出来,终于开始用力抓挠他。
她不喜欢抓他的后背,那样太近了,手臂环绕像拥抱,而他们还远远没到可以拥抱的关系。她最多抓他的手臂,尤其是小臂和手,两个月来他手上伤没好过。
这个吻结束之后,层迭伤痕自然而然渗出了血。
13
天色渐晚。
季晓每天傍晚会回家给她做饭,再过一个多月就到预产期,他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下班时间越来越早。公司领导同事知道他家里老婆快生了,默许他每天干完活就走。下午不到五点黎潮就要回家。席重亭陪她回去,路上强行拉她在人迹罕至的小公园逛了两圈,难得她没摆脸色。
他们在一起没什么话聊,唯一的共同话题是黎潮的爱人,然而以如今的关系,谈及那两人像一种讽刺。于是大多数时间都是无意义的对话。
“路上小心点。”分别地点在偏僻的小路,道路尽头通往小区,席重亭站在原地,习惯性嘱咐,“我就在这,遇上坏人就叫我,安全到家记得发个消息。”
“大白天,有什么可担心的?”
黎潮兴致缺缺,停在巷口。初秋黄昏时分,天际晚霞烟赤游逸,空气中漂浮浅金色的颗粒。光打在她的脸上,细软绒毛清晰可见,晃成白金色。
“打两个字还能累着你?”
那天的最后,黎潮往巷子里走了两步,突然转身回头,看了他一眼。
席重亭习惯在巷口等着,看她背影消失,这还是第一次见她回头。他以为她落了东西。
“掉东西了?重要吗?”
黎潮没说话。她的表情不太常见,主要情绪还是厌倦烦闷,但混了别的东西,类似于茫然。
他以为她忘了,孕晚期似乎会影响记忆力,习以为常地说:
“忘了就下次再说,我回去找找,特别重要今晚再给你送过去。你先回家。”
她看他几秒,轻轻点头,转身回去了。这一次她的背影很顺畅地消失了。
回家之后她发来报平安的消息。他回去找了半天,找到太阳落下,一件落的东西也没找到。房子里倒是有她的东西,衣服内衣拖鞋之类的,但基本是她家也有的。她到底掉了什么?
晚上他发消息问,黎潮一直没回复。
第二天也没回复。
第三天也没有。
偷情本来就不可能天天接触,而且黎潮向来不爱理人,席重亭不是黏糊的人,以为她忘了,就没再发。直到第四天周末晚上,他问产检结果怎么样,发现自己又被拉黑了。
她挺爱拉黑别人的。他没想明白这回又是什么原因,但仍然没察觉异样,换新号码给她发短信。她还是不回。
过了一会他发现新号码也被拉黑了。
成年人的世界不需要说得太明白。他清楚黎潮的意思了。
事后回想起来,她那一整天表现得都很奇怪。只是身处其中时,他没有发觉而已。
感情上席重亭从没有纠缠过谁,一是没有让他想要如此的对象,二是他打从心里觉得纠缠毫无意义。如今黎潮想要结束这场错误,是再正确再合理不过的选择。不如说这段时间两人莫名其妙纠缠起来才异常不合理。席重亭怎么都回忆不起来当时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可能他做生意手段太恶劣被谁诅咒中邪了。他再次决定到此为止。
每周末季晓休息,她不可能出门找他,他就赶在这段时间回公司处理只有自己能做的工作,短短两个月往返数次。需要他这种最高管理层到场处理的工作不多,大多可以线上完成,才顺顺利利度过两个月,不过长久待在公司外确实会影响掌控力。既然关系结束,他该回去了。
又等过一周,没有接收丝毫信息,他终于决定离开。
临走前下楼坐在塑料布支起来的路边摊吃清汤面,老板问他这回不打包一份带回去吗?他说以后都不用了。午饭后距离出发还有很长时间,他在附近漫无目的地闲逛,不知不觉逛到了最后一次分别前的小公园,坐在角落长椅仰头看天。
炽日热烈高悬。阳光散射,浮云稀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