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细指尖忽而捏紧。
啪地一声。
自动铅笔蓦然断芯,下陷卷面扎深印痕。
他吓了一跳,立刻低头看她的脸。这一下不仅看见女生分外苍白的脸色,还同时注意到了一个细节。
附中校服是拉链式运动服,双肩手臂位置深蓝,以腰为分界线延伸出白色。可能因为初春天凉,今天她的拉链拉到最顶,硬是拉成了立领。
直至这时,她才看着试题,回答他:
“嗯,没做。”
今天风确实大。难不成冻着了?不舒服确实写不来题。
他犹豫一下,没敢拿手碰她,又拿出那块橡皮,拿着最末端,隔了好长一段距离用雪白的橡皮顶碰她的手,试探地问。
“我柜子里有上学期的毯子,忘拿回寝室了。你要吗?”
她非常、非常勉强地对他笑了一下。
就嘴角提起的工夫,原本清亮的眼睛忽然盈了雾,鼓出一团晶莹透明、玻璃似的隔层。似乎眼睛的厚度从外侧忽然增加了,隔着那一层透明的水珠构成的玻璃,情感被折射银光淹没。
透明的雾破碎之前,女生飞快错开视线,指尖攥紧校服袖口,对他摇了摇头。
……
……
她解完那道题才转回去。
转头时发尾还在晃。
……
他看见她睫毛是湿的。
……他感觉心脏快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03
“何止物理啊,”问到时室友A说,“黎潮今天一张卷都没写。”
“她咋了?我看她晚饭前还好好的呢。”
室友B没写完作业,正在寝室桌上狂抄,“不过我也发现了,黎姐今天是状态不对,第二节课你不是不在吗?我寻思问她要个答案,结果整个课间她都不动弹,生物书页都不翻。”
“没敢要?”
“没要到啊!她就没写。”
“生物也没写啊?”
“要不怎么说不对劲嘛。”
生物卷一向简单,黎潮平常二十几分钟做完一套,且正确率极高。
这么一看,她今天晚上好像什么都没干。
室友C正用内线电话跟国际部联系,说球的事。他晚上一时脑热,忘了跟住国际部寝室的同学说。剩下两个室友这时刚好洗漱回来,听见对话的末尾,问是谁,听见她的名字,莫名紧张兮兮关了房间门,压低了声音。
“你们不是吧?”
“啊?咋了啊到底。”
室友B仍然在抄作业,他没写语文卷,本来是字太多了懒得写。晚上回寝和隔壁班语文课代表一聊,才听说明天老师要查作业。正满脸苦涩奋笔疾书。
“真没发现假没发现?”
“当然真的啊,你俩这么问谁能听懂。”
“要不季晓先出去?”
“?”季晓,“怎么回事排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