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泛他们都有试过了吗?”薛越问。
顾向淮说了句“没呢”,听筒拉远,似乎和旁边的人笑了两句,又补充,“李泛他们说车太?漂亮了不敢开呢,怕损耗了赔不起。”
自然就是开玩笑的话,俱乐部还没有说不让选手试车的规矩,况且秦皇岛的官测赛也将近,他们应当早些?熟悉车型。
薛越笑了声,“别扯,你让他们都试一下。”
“那可是你说的啊?”李泛也在那边笑。
“我说的。”薛越不甚在意,看一眼?玻璃门另外一边正在聊天的两人,后知后觉里面气氛好像有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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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喊了他几声都没听见,懵懵懂懂地啊了声,薛越回神,“怎么了?”
顾向淮的声音听不出异常,“哥t?,我说您在忙什么呢,新车过来了还没空呀?”
屋子里的两个人已经站起来去看长条柜上的相框了,也不知道在聊什么。薛越往旁边移了一步以便?看得更清晰,一边心不在焉地敷衍电话那边的人,“哦,我和我老婆在蓉城有点事儿?呢。”
“……”电话那边突兀地沉默下来,或许是因为那个称呼,又或者?是确定了他们现在正在一起——薛越和她的微博定位同?时移动到川省,顾向淮实在没办法忍受这种煎熬,明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却仍然保留一点奢望。
从前她工作总是很忙的,约会也不会去太?远的地方,甚至周末也有时候加班,不能回嘉州路或者?蓝海湾。
可是她和薛越几乎每个周末都一起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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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越的朋友圈从来就没有间断过,马场、靶场、夜店、餐厅,他们一同?出入各种宴会,挑选订婚地点…虽然徐聆音并不在照片中出席,但放大图片之后,总有那些?细枝末节刺到他心里溃烂的伤口里去——握在薛越手里的双色额带、暂搁在一旁的腕表、副驾驶的包包、餐盘旁边细嫩白皙的手腕,每一项都有她在的痕迹。
他从来都不必掩饰她的存在,会在有人促狭问话“这手表谁的啊,不会是上周来俱乐部学车的那个美女吧”的时候义?正辞严地回复,“滚粗,我老婆的,定制款。”
的确的,内测刻着字母Y,顾向淮也曾经摘下这只手表,细心为她保管。
对于薛越种种行径,徐聆音也不管他,或者?她还会给他点赞,因为已经没有好友了,顾向淮看不到。
“哦…是和黎小姐在忙啊。”
他从来不像其他队友和成员一样咋咋呼呼地称呼徐聆音为嫂子,礼貌的一句“黎小姐”深得薛越的赞赏。
的确如此?,薛越能接受自己对徐聆音的亲密称呼,可是结婚之后她依然会是她自己,他不喜欢别人称呼她嫂子、夫人什么的,听起来好像她就要?攀附他才能存在一样。
和那些?人说了几次都不理,可瞧瞧人家?顾向淮多懂事,薛越笑了声,“嗯,你们先?练着,其他事等我回雾城再说吧。现在辛苦一点,之后五月中我们放一个礼拜的假好好休息。”
“放假?”
自然是为他和徐聆音的订婚仪式做准备,邮轮环游雁溪海岛一圈,最终在所有人的见证下送她订婚礼物。
具体详情薛越并不透露,敷衍了一声,很快电话挂断。
屋子里的徐聆音脸色都不是很好,他得去看看。
薛越离开去接电话之后,刘老师总算是想起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位小黎总了。
他露了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问道,“刚才你说从小就有在读我的《失惶》?”
黎音点头,大言不惭,“初中时候有名?著鉴赏课,我就是选了刘老师的作品来解说的,当时理解不深,没有看懂里面层次分明的社会乱象,主要?是分析文笔风格。”她笑了一下,“确实也受益匪浅的。”
刘老师起身,“你和我来。”
房舍的一面墙砌成整柜,格子架中放满了眼?花缭乱书籍,黎音扫了一眼?,除却各种名?家?之作,就连一些?古老的漫画和杂志也在其中,看看样式,也是翻阅过不少?次的。
柜子前摆放着十数相框和奖杯,刘老师走了几步,挑中其中一个,松了一口气似的自言自语,“在这里。”
黎音都感觉自己笑容都挂不起来了,什么意思呢,这是要?忆苦思甜了?或者?她应该打一下薛越外公?的感情牌了?
还没想好,对面忽然说道,“小黎总和三年前真是完全变样了。”
刘老师把手里的东西?递给黎音。
后者?接过那个相框,低头打量一眼?,忽然感到背脊发僵。
照片里面的人是那个没有接触过酒精和堕落的徐聆音,她穿着得体的雾霾蓝休闲西?装,背脊挺直,两只清冷的眼?睛看向镜头,笑容依旧是雾蓉名?媛擅长的讨巧式柔美。
尘封已久的记忆翻出脑海:那一年,父母之间表面的平和还未打破,她也仍然是黎红曼手里那个听话懂事的蓉城名?淑。
妈妈为她接了里德高中的优秀毕业生校庆会演讲,徐聆音戴上虚伪假面从纽约赶回雾城,与一众被邀请而来的嘉宾在教学楼外边照了大合影。
是了,那时候刘老师亦在邀请之列,别人都拿着书籍上去索要?签名?的时候,只有她空着手站在一边,好些?人问她怎么不带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