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这样的陌生逼停脚步,竭尽所能做出微微窘迫的神情,“不好意思,我——天色太暗了,没看见黎小姐也在。”他把电筒就近放好在一旁的木头椅子,挠挠脑袋,“那个…哥,我就先走?了。”
薛越“嗯”声答应,客气了一声,“好好休息。”
随后不动?声色挡住了他的目光,虽然顾向?淮是他的队友,但薛越不想任何人见到徐聆音现在的样子。
薛越这样近乎完全明了的独占欲,她也愿意全盘接受吗?顾向?淮垂下眸子极快地与她对视一眼,似乎可以想象到她刚才说出那句“顾向?淮不行”时候笃定的认真。
为什么,岳溪览就那样讨她喜欢吗?眸中跌宕的水光在转身的一刻才落下来,顾向?淮咬住了喉咙里的泣声,一步步往回走?。
可少年紧绷的背脊颤得好厉害,黎音眯着眼睛看他背影渐远,半晌,挽住薛越的手?臂奇道,“有这么冷么?”
*
薛越与黎音在半石山温泉山庄呆了两天没出门。
本来说要陪她来放松心?情,薛越还特意选了个远离人群的小院住下。睡之前确认两人的闹钟都已经关闭,想着终于能安安静静睡个懒觉了——天知道他前些天在观澜园过的是什么日子,每天12点准时睡觉,早上7-8点就得醒来吃早饭,标准的打工人作息。
遮光窗帘密不透风,可该死的生物钟仍然让他在8点钟睁开眼睛。薛越看了一眼床头的兔子时钟,真忍不住叹气。
烦躁的心?情没有维持太久。
薛越垂眸去看身旁枕住他手?臂沉睡的女人。
徐聆音好像很热,脸上浮着淡淡的红晕,被?子也踢掉一半,光洁的长腿微微蜷曲着压在他身上,带来一点点甜蜜的重?量。
手?臂被?压得有点酸了,但他没敢动?。
闭眼昏昏沉沉又睡了一个多小时,到底是觉得不安稳,想了想,伸了另一只手?到床头柜子去摸手?机。
幽蓝屏幕无?声闪烁,拿在手?上时候刚巧是自?动?挂断的前一秒,薛越看着通知栏跳出来的一整排未接来电,愣怔几秒钟,才意识到这是徐聆音的手?机。
时间才不过9点40,备注为“颜然”的号码打过一个电话;备注“办公室”——大概是她办公室的座机,来电十个;其余所有均来自?“徐正”。
薛越不明白一大早这是怎么了,思忖片刻,还是小心?抽出手?,按住床沿下了床。
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轻响,他回头,徐聆音仍然闭着眼,只是脑袋向?前面拱了两下要寻找他的臂弯,可惜未果,又皱眉一头扎进羽绒软枕,发?出小而轻的酣声。
他下意识抿唇轻笑,拿起手?机去了外间。
颜然应当是知道徐聆音今天休假的,先问问她什么情况也好,薛越拨通了办公室的座机电话。
“嘟嘟”声响起来,他一手?撑在桌面,耐心?等?待,可惜直到徐聆音冷冰冰的留言录音说完,电话也没有接通。
周五早上的九点多,这个电话没道理会没人接啊。薛越没有存颜助理的私人电话,只好回到房间。
床头的电话再次亮起,正是颜助理来电。
薛越不再犹豫,拿起手?机靠近黎音。
“宝宝。”手?掌在那片清瘦窈窕的腰线轻抚,他凑近一些喊她,“颜助理好像有急事?,你?要不要接一下电话。”
半睡半醒的朦胧让黎音忘却紧急放假的缘由了,她“唔”了声,眼睛都还没睁开,凭本能伸手?去探手?机的位置。
困成这样,但是工作狂的本质没变。
只不过事?情走?向?超乎薛越的想象。
接通键一按下,电波中放肆倾泻出如惊雷一样的哭喊声,屋子里恬淡安静的气氛瞬间被?打破,薛越吓了一跳,黎音也瞬间睁大眼睛,不自?觉地怂怂肩膀。
“怎么了这是?”他皱眉靠近,做了个无?声的口型。
“聆音,你?就当阿姨求求你?吧。”白慕静的眼泪攻势汹涌澎湃,“白明这孩子真的只是一时糊涂,他做那事?时候根本不晓得你?是徐家的人,现在他也已经悔过了,聆音,咱们都是一家人,何必要做到这一步呢。”
孩子?黎音勾了个无?声的讥笑,听她继续说。
前几日不知道谁把白明被?羁押的消息透露到白家老爷子耳朵,老人家在寿宴上直接晕过去,摔进了ICU。等?情况稳定一些,白明那边刚巧也宣布了开庭时间,黎音晓得白家要来雾城找麻烦,索性就放假休息。
黎修的计划已经在逐步推进,她尽量避免这个时候和白家起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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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屏幕上的来电人姓名,黎音估计星霓总裁办现在已经鸡飞狗跳,她无?奈地轻呼了一口气,这几年白慕静坐上太太位置,徐正又多花时间和容忍与她,大概是安逸惯了,有一点点不顺心?的事?,就撺掇着要闹到公司来。
电话那头仍在絮絮叨叨,她没开口,一下把电话塞进薛越手?中。
薛越心?领神会,手?机搁在耳边,毫不客气地展示薛公子不可一世的傲慢,“等?一下——你?谁啊?一大早的,嚎什么呢?!”
有时候黎音也佩服白慕静收放自?如的哭腔,一听到薛越的声音,她就像被?掐断了声线,安静得没有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