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有正事的。”薛越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俱乐部刚回程,还有很?多事情要安排,比如?说——”他绞尽脑汁想了一会儿,廖经理给他的报告他略微看过,只不过虽然在眼睛里过了一圈,从来没?进到脑子里思考。
这下也回想不出什么东西了,薛越只好?硬邦邦地措辞,“…什么赛季计划表、员工福利年假什么的,大概没?时间来接你。”
而徐聆音好?像都没?在意他在说什么,“哦”了声?说不用,头也不抬,“我们约在朝天门的,吃完饭估计天都晚了,今夜会回孟心那边,不在观澜园住。”
薛越噎住,“……”狭长的眼睛闪出几?分?犹豫不决,“其实…也不一定没?时间吧,我尽量赶过来接你?”
“不用。”她终于从书籍中?抬起来脑袋来看他,眉眼沉沉带着端肃的意味,“俱乐部的事你确实要好?好?管理,刚才在韩经理的平板看了一下你们上个月的报销,好?些项目就连发票都没?有贴好?就给报下去了,从文化店买来的纪念勋章怎么会只有几?张不值钱的收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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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你们的车辆改装费用,大几?十万,连物?料清单都是手写的?!”
廖经理一手遮天,韩经理、裘经理没?什么话语权,小小俱乐部七八个闲职人员,就连其余两个教练也属于混日子。
人员冗杂,费用不明,竟然到这个程度还没?倒闭。
不可不谓薛越人傻钱多。
“另外——”她还想与他说一下内部人员职责分?工紊乱的事,刚点?开桌上的平板,却见对?面那人眯着过分?好?看的眼睛打?了个懒懒的哈欠,她顿感意兴阑珊。
薛越半个哈欠被吓回去,忙说道,“我在听的,我在听的啊,你继续说…”
“不说了。”黎音白?他一眼,看到人着急地想解开带子过来,提高了一点?声?音警告,“不要命了,坐好?!”
这一声?清冷冷的“坐好?”透过玻璃门传到外面,几?个靠得近的人面面相觑,啧,没?想到原来大老板和黎小姐相处的时候是这种画风啊…
顾向淮没?什么表情t?,低头按亮手机,没?有新信息。
再说里间,薛越闻言心里惊了一下,耸耸肩膀,低低地“哦”了声?,老实把手放在膝盖上,尽量做出乖巧懂事的样子,“宝宝,我不是没?耐烦的,只是我刚才睡醒的,所以才打?哈欠的啊。你不要生气。”
“知道了。”
“那——”
“自己的事自己做。”黎音看他一眼,“你什么年纪了,莫非还让我手把手教你。”
薛越不忿,“那蒋尚和孟心呢?他们不都每天来烦你,哦,那莫非在你心里我连他们两个都比不上?”
黎音没?想理会他这种幼稚的比较,思绪就快要被打?断,她手按在书籍上,低声?道,“嘴巴给我闭上,不许说话了。”
“……”薛越气得要死,这个问题都不能?回答么?!恨恨盯她一眼,可那人没?事人似的,一手抚在书沿,眼珠轻转,读得很?认真。
飞机穿过短暂的乱流,机体逐渐安稳下来,空姐查看过外边乘客们的状态,也过来询问薛老板和黎小姐。
确认无?人受伤,众人协助工作人员开始收拾外间因颠簸而倾洒的果酒和餐点?。晴空湍流往往无?法预料,从语音播报到开启摇晃也不过一分?钟而已,过道和座位上的东西来不及收拾,现场如?今算是一片狼藉。
顾向淮收拾好?东西回到座位时,隔间的对?话已经停止,帘子拉得紧密,一点?声?音都泄不出来,里面的人在做什么呢?
他知道徐聆音很?能?忍住那些声?音的,就算方才在水台的三分?钟她在震颤中?已经咬碎牙齿,即使拧住他发尾的手攥出薄汗,她依旧可以将?所有放肆和吟唱都揉进不可闻见的低叹,而后眸中?潋滟轻散,毫不留情地踹开他的脸,斥人无?耻。
无?耻么,她眼中?潮色未褪的迷离分?明诉说他们同谋。
*
薛越是不知为什么要和她赌这一口气,以前在里德就算了,他们是地下恋人,徐聆音要因为蒋尚和孟心与他失约,但私底下也会用亲吻笨拙又漫不经心地补偿安慰。
不可能?走出幼稚怪圈,他的份量仍然赶不上区区两个朋友。
一直到下午三点?多他们到达雾城,徐聆音仍然没?有再提起这件事,薛越拎着她的包包从前舱门下了飞机,一眼看到隔壁稍远处停了辆宾利。
哦,孟小姐亲自过来接人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黎音从后面走近他,伸手要接过包包,孟小姐更热情,登着靴子匆匆赶到他们面前,笑得灿烂,“我来,我来,哪里劳烦得了黎总亲自拎包呢?”
她自顾自从薛越手里拿走了包,“辛苦薛总了啊,咱们这边有急事,下次空了聊!”
黎音没?在意她的造作,抬表看了时间,“还来得及。”她侧过身在薛越脸上吻了吻,笑道,“我先去忙了,小气鬼,明天见?”
孟心嘶了一口冷气,用尽全力?不让自己的视线往他们后边那个忽然浑身冒黑气的顾向淮身上飘,她干咳一声?,伸出手指做出数字“一”的手势,开玩笑,“仅此一次,下回与黎小姐约会,一定先给薛三公子打?报告好?吧。”
薛越抿住了笑意,兀自死要面子,“孟小姐着急你们就先过去吧,至于明天,我看看行程表再说。”
黎音好?笑地“哦”了声?,也没?拆穿,挽住孟心与他说了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