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害怕极了,双腿在原地又麻又软,根本动弹不得,我当时试探性得叫了她一声,结果……这是我那天晚上最后悔干的事!结果,只见她缓缓转过来,她的脸上竟然还带着诡异的微笑,然后千儿的嘴巴一张一合,里面涌出了又黑又粘稠的鲜血!我已经听不清她嘴里的话,可是她的手依旧在一起一落,接着她的双眼开始变得空洞漆黑!我顶着恶心,一咬牙一跺脚就跑了出去!”
纪预心里咂了咂嘴,这桥段似乎还没有之前他和同桌上课偷偷看的美国恐怖片血腥恐怖呢。
古人的心里承受能力怎么就这么点。
梁策开口询问:“那你又是什么时候发现她彻底死了呢?”
“我没敢再去后院,也不敢给别人说,大约是一柱香的时间吧,几个姑娘去后院收衣服发现的。”
纪预转了转手中的毛笔:“发现的时候还是之前你见到的样子吗?”
烛锐回答:
“当然是!不过比我见到更可怕她浑身上下都是血,要不是她头上的那个簪子,估计这里所有人都不会觉得那个血肉模糊的人是千儿姑娘!”
梁策点了点头:“所以,这就是春满楼第一位的来龙去脉?”
烛锐连忙挺直腰板,竖起三根手指头,满脸坚定得回答:“当然!这次我可是没有一点隐瞒!该说的我都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那接下来呢?”
“接下来……”
梁策正准备说话,可不知道想到什么,却停了下来,他沉吟许久,转头问纪预:“几时了?”
“刚刚到寅时。”
“那便是过了丑时了。”
梁策轻声嘀咕。
他抬头,兀得看向烛锐:“为什么今天没有死人?”
烛锐似乎愣了一下,而后又笑了笑,故作轻松:
“我又不是狐妖,怎么知道它一定今晚要杀人啊?”
话音刚落,梁策看向烛锐的神色变了变,他眯了眯眼睛:
“可是前几天不都是一晚上一个吗?”
“说不定那妖今晚休息……要不就是看到我们大名鼎鼎的梁策来了,吓得都不敢出来了。”
梁策没有再说话。
烛锐接着说:“那接下来呢?”
梁策伸了个懒腰,他看了眼窗外打了个哈欠:
“接下来当然是回去了。”
“这就回去了?才问了一个啊!”
梁策起身,整了整自己略显凌乱的红色长袍,又对着那面铜镜扒拉了几下银发勾起嘴角:
“你晚上不睡觉可我和纪预要睡,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我可一点也不想在你这多待。”
“那今晚要是它来了怎么办?要是今晚它的目标是我怎么办?我手无缚鸡之力啊我!”
烛锐的声音吵得梁策耳膜疼,他迅速给了纪预一个眼色:“快些带着东西随我离开。”
纪预见终于可以回去睡觉了,大喜过望,一把将毛笔扔下拿着纸就跟上了梁策。
梁策随手在纪预头上抓了两把:“困吗?”
纪预打了个瞌睡,满脸睡态:“师尊这不是废话嘛。”
梁策笑着又在纪预头上多抓了两把:“小兔崽子,为师这都是在教你怎么处理这种事情,要不是为了让你亲身体会,能在春满楼待大半夜吗?多学着点。”
“是是是,弟子谨遵师尊教诲。”
这么晚了,月黑阁的等却依旧亮着,在整条大街上显得格外扎眼。
“这么晚月黑阁还不打烊?”
梁策眯眼看向几米开外的月黑阁,不知想到什么轻笑一声:
“很久以前,每天晚上大半夜就会有个小公子来野渡坊借书,那位小公子看起来不怎么有钱,本身想着要是他没有钱买书就把他赶出去,可最后日子久了也就习惯了,姑且每天晚上都开门开到很晚,直到那位小公子离开才打烊。”
纪预对什么没有钱的小公子可没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