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惩暑假打工挣的钱,全都给温可意花了。
买衣服,鞋子,都是小项,最贵的是美术班的课费。
既然要去参加比赛,肯定是得让老师多指导练习,这个暑假她上了不少课。
等十月一放假,到省里参加比赛这天,周惩提前给她收拾好画具,买了零食和水,又塞给她不少现金,送她到绘画室做大巴还止不住嘱咐:“别舍不得花钱,你回来的时候,提前让老师往家里打电话,哥来接你。”
“我知道了,哥。”
温可意拎着一塑料袋的零食上了车,坐下后,从车窗往外看,周惩还站在原地,她挥挥手,笑容甜蜜:“哥,你回去吧。”
“好…”周惩骤然从心中爆发出一种强烈的不舍。
这么多年,两人是第一次分开,要不是没钱,他真想陪她一起去比赛。
大巴越走越远,直到在路上变成一个小点,他才骑车孤孤单单的往家走。
整整三天,温可意都没消息,周惩在家那那都不得劲,吃不香,睡不着,就连蒋明义请他去网吧打游戏,他都心不在焉的。
后来哪里都不去了,一天到晚守在座机前等着电话响起。
由此可见,当他听到敲门声,打开门,看见温可意站在门口那一瞬间,他是有多欣喜若狂了,“你回来了!!”
周惩语速飞快,额前的长刘海也盖不住他因激动兴奋而睁大的熠亮眼睛,“怎么不让老师打电话,我好接你!”
“哪里还有用接的,老师把我送到楼下了!”她甜甜一笑,脸颊酒窝映现,粉嫩唇瓣微翘,撒娇道:“哥,沉死了,你不帮我拎,还堵在门口不让我进门!”
周惩这才看到,她拎着两个大塑料袋,忙接过来,让她进门,温可意进屋就近直接到餐桌前坐下。
他放下手里的东西,给她倒了一杯温水,坐到她对面椅子上,盯着她的面容使劲瞅,边看还边笑。
“怎么了?哥,你笑什么?”温可意被他那二傻子似的笑容弄得茫然费解,伸手摸摸脸,“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周惩脸上的笑意不减,唇红齿白,语音清朗,他说:“没有,我就是想你了。”
她愣怔一下,继而微微一笑:“我也想你了。”
欢喜过后,他想起来的第一件事,不是问她比赛怎么样,有没有得奖,而是问她:“这两三天,你吃的好不好?住的怎么样?睡觉害怕没有?”
“都挺好的,”她握着水杯,手指轻轻敲打杯壁,认真打量他,“哥,你呢?”
清俊白皙的一张脸,顶着一头墨黑卷发,周惩头发长了,越长越像大圈羊毛卷,蓬松柔软的遮着额头和眼睛,在朝气蓬勃的少年感中生出一股慵慵懒懒,有种让人想上前揉一把的冲动。
他浅浅一笑,“我也都好。”
“你头发长了,该剪了。”
“对,你不在家,没人给我剪,”周惩抬手把有些扎眼的刘海儿往头顶撸。
他头发长的快,在理发店剪了没多久就可长,为了省钱,一般刘海长了,都是温可意帮他修剪。
“那我现在给你剪?”
周惩说不急,“你饿不饿,想吃什么?”
“不饿,”温可意举起水杯喝了一口,眨巴眨巴长睫,抿着唇看他,“你怎么也不问问我,比赛结果?”
“那还用问吗?不看看我妹是谁,”他口气狂妄,胸有成竹到比她还自信百倍,“你不拿第一谁拿?”
温可意见状,没搭腔,双眸微垂,眼神落到水杯里的波纹上,语气很是失落,“哥…”她顿了顿,“我…没得奖…连前十名都没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