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梓若一身轻松,高高兴兴地领着顾云淮去医馆。
未进门便闻见药材的苦香。店里排了八九个人,坐堂的大夫正忙。
看病的正骨的嗷嗷叫;打喷嚏的鼻涕淌;年轻的扶着年老的;小儿哭啼,妇人忙。
东边的药柜旁,穿着薄夹袄的男子倚着柜台,不断催促张望:
“三郎,你抓药的动作快些!我还得赶紧回酒楼呢!”
三郎称着药材,笑道:“人家聚宝酒楼那么大,离了你还不开了不成?”
“嗨,酒楼大是大,可把我们一个人当三个使,整日忙得脚不沾地。
偏偏门口招呼客人的小二又出了事,可不就更忙了?”
“他不是整天伺候贵人,只有得赏的吗?天天眼抬得比天还高。怎么出事了?”
排队的汉子打个喷嚏,缓缓抬起笨重的腿脚,幸灾乐祸地问道:
“他出什么事了?说出来让我们也乐呵乐呵!”
聚宝酒楼,门口的那个势利眼小二?
排队的张梓若看热闹心起,也不由得竖直了耳朵。
只听那聚宝酒楼的伙计说道:
“今儿个他不知怎么着,迎接贵人的时候突然腿软脚滑。
也是猪油蒙了心,像我们这样的身份,便是摔下台阶,在地上滚个十圈八圈的,也不该擦着碰着贵客一下。
他倒好,往县太爷公子的相好身上扑!
贵人能不赏他吗?赏他一顿毒打!
把他扔到远远的。还是我把他扛回去的。
这会鼻青脸肿,浑身哪儿哪儿都疼,疼得下不了床!
别人又不肯相帮,只能我来了。”
问话的汉子嘿嘿一笑。
“这下他不嚣张了,活该!
可见再会舔贵人的屁股,也落不了好啊!贵人一屁就把他崩开了花!”
众人哄堂大笑。
张梓若暗暗摇头。
在这封建时代,一个人再自愿去当狗,下场也未必能有狗好。
“咔嚓、咔擦”
张梓若低头,小反派正不紧不慢地在吃糖葫芦。
见她看,小反派犹豫一下,把咬了半颗的糖葫芦吃掉,其余的递了过来。
“我不爱吃这个,你吃。”
张梓若摸摸他细软的头发,笑得心满意足。
有钱了,别的小孩儿有的,我家小反派也要有!
不仅要有糖葫芦,糖画也买上一个!
趁着等待的空儿,张梓若不仅在路边给小反派买了吃的,还打算买玩具。
小反派对货郎手里的竹蜻蜓和压水的小竹节人看都不看一眼,“幼稚!”
张梓若点点小竹节人,让它压水,“我看挺好啊!多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