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也是,一只皮毛柔顺的白猫咬着司岚的裤脚用脑袋蹭着她,完全无视了抚摸它脑袋的陆合。“不愿意亲近我呢,这只猫。”“大概是怕生人,猫都是这样的。有件事情想和学姐分享,关于你参赛的那篇读书感想,我最近也看了耶林的那本著作,所以略有体会——”“不要,好累,暂时不想聊那么复杂的问题。”“抱歉,那下次有机会我们再聊吧。”陆合轻轻叹了口气,抬起头望见悬挂在枝头累累坠坠的蓝紫繁花。该聊一些什么话题呢,譬如上星期看了你参加的那场辩论赛,题目很有趣而且你的观点也是鞭辟入里一阵见血,但是同样也是不亲近的只和学业有关的话题。说到底,她和司岚的关系根本不亲近,平日里聊天除了学习工作相关的内容,唯一谈论过的就是家里的宠物猫。“风砚昨晚给我打了个电话,半夜四点打来的。”再度挑起话题的是司岚。“正常,风砚经常通宵画画,据他说,深夜才是灵感最充沛的时候。”“这样有损身体健康,我之前也提醒过他。”“然后呢,他打电话说了什么?”猫咪的尾巴扫过陆合的脚踝,穿着夏季的连衣裙将头发束起仍无法排解暑热,想着现在就背着书包去学院的阅览室吹空调,但是这边的聊天还没有结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司岚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才扶了一下眼镜,继续聊下去。“风砚说,学姐当初对我就一见钟情了,这段时间也是故意想和我拉近距离。”陆合感觉自己太阳穴附近一跳一跳地生疼,心里把风砚骂了百八十遍,但知道犹豫沉默约等于承认这个简单的道理,所以立刻反问。“如果答案是肯定的呢?”“我会拒绝的。”“我知道学姐非常优秀而且性格很和善体贴,但是以成为恋人甚至是以后有更亲密的关系的角度来看,我们并不熟悉彼此。”“学姐并不了解我作为‘司岚’这个人的存在的内在,仅仅是因为一些脑内激素分泌所产生的错觉而对我产生喜爱的情感,这样的情感也是不真实的,犹如虚幻无凭依的海市蜃楼。”既然如此——不,比起恼羞成怒,陆合那超过感性的理性告诉她,司岚所说的都是真真确确的实话,显然是有过深思熟虑的,而不是简单的拒绝推脱。“不,风砚是熬夜搞得脑子不正常胡说八道,根本没有一见钟情这件事。”她回应道。大概就是从那天开始,他们之间的聊天交流次数急剧下降。到了03司岚升入大二后就很少遇到陆合,少有几次见面不是在律政系内部的交流会上,就是开学初学生会工作的交接上。升入大四的陆合将她在学生会的工作转交给了陈子涵,陆合这三年虽然顶着个编外人员的名义但实质上做的工作也不少,活动策划书和财务报表向来是她来操刀,大到会场布置小到文书的标点符号。虽然总是故意营造出轻飘飘不喜欢做正事的氛围,但司岚清楚陆合骨子里比谁都认真、比谁都不服输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