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恶魔,怕是十八层地狱都不敢收留他的-
“不,不要……周言……不要……不!”
两眼一黑,一睁一闭,忽见灯光大作。
旁边有人拿过毛巾为周颖擦了她额头上的汗。
是程思晴和程思宇。
“妈,你做噩梦了?我和妹妹在隔壁房间关着门睡觉都能听到你在惨叫。”她的儿子皱着眉问她。
周颖无力地绷紧了些僵直的身躯,浑身发颤冷汗直流,“没……没事,做了个噩梦而已……”
程思晴嘟着个嘴倒是童言无忌:“可是……你刚刚一直在梦里喊舅舅的名字,舅舅有什么好怕的?”
她哪知道自己的舅舅是个人面兽心的混蛋。
周颖收拾了下精神,使力坐起身,汗流浃背而吩咐孩子们说:“你们现在马上去收拾东西,准备行李。”
程思宇不解:“妈,你要干什么?”
“离开这……不,不是……是去别的地方旅游。”周颖慌忙间解释道。
她在这座城市再也待不下去了,只想远远逃离旧有的一切,盼着有重新开始的机会。
程思晴睡眼惺忪,揉着眼问:“这么急吗?现在才凌晨四点钟,能不能等明天早上再收拾?”
“一刻也不能等……快去收拾吧,把重要的东西带上,其余杂碎物品就不要带了。”周颖扶着有裂痛感的额头如是说着。
一旁的程思宇开口附和她:“听妈妈的就是了。”
程思晴见母亲心意已决,哥哥也站母亲一边,也不再问她什么,便与程思宇各自回房整理行李。
凌晨五点,叁人收拾完备正欲出门,开门的一瞬间却被一横在门外西装革履的男人挡住了去路。
那人正是安然,也不知他守在周颖家门前多久了。
周颖连忙让孩子们躲到了屋里头的房间里去。
凭着身材优势,安然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周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道:“嫂子……不知你这拿着大包小包还带着孩子们是要去哪里?”
受着体型比自己大上一倍之人的威压,周颖却是面无惧意:“我去哪和你没关系。”
安然冷冷道:“是和我没关系,却和我大哥周言有关系。”
周颖蹙眉生怒:“我去哪是我的自由,和周言也没关系。”
“你要走可以,走之前却请你看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安然解释说:“周言说他有一样东西托我转交给你,希望你看过那物件后能去见他一面……”
周颖将他拒绝得直截了当:“不看,不见。”
安然却是忽将说话的语气加重了些,故意压低嗓音闷声道:“若是事情闹大连累到你的孩子就不好了……”
周颖心中十分火气瞬间凉了九分:“你敢威胁我?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周言的意思!”
“是我的意思……恕我直言,嫂子你没有别的选择。”
话音落下,安然当即俯首,双膝跪地,从身后拿出两拳大的灰色盒子呈到周颖面前:“传周言原话:‘弟弟是生是死,皆在姐姐一念之间’。”
周颖无奈,接过那盒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放着一样眼熟的东西。
是一幅看上去年代久远的画卷——一幅被烧了大半,褪了颜色的,灰白色的“五彩”人像画卷。();